金葵沒想這次回家,竟弄成了偷雞不成反蝕米的形勢,她心懷僥幸還想脫身:“明天我真的得回去……”但被父親堅決攔?。骸耙妭€面,不耽誤你回去,明天下午有車,第二天一早就到?!?/p>
金葵看看母親,母親看看父親,父親態(tài)度已決。金葵只得含混地點了一下頭:“……啊?!?/p>
母親馬上面露喜色,悄悄和父親對視了一眼。
云朗某大酒樓 白天
和楊峰見面的地方,約在了云朗最豪華的酒樓,楊峰做東做得非常到位,連金家人去酒樓的車子,都是他專門派過來的。
金葵一家坐著楊峰的豪華轎車來到酒樓門前,門僮拉開車門,金葵隨父母哥哥一起走下車子,楊峰委托的一位酒樓的當班經理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陪上門前高高的臺階。
楊峰這天擺下的這桌酒席,魚翅鮑魚全都上了。楊峰舉杯:“這第一杯酒,是給金葵接風,金葵好久沒回云朗了,這次回來看望父母,說明做女兒的還是孝順?!闭f完仰頭一口干了。
金葵的父兄也都一仰而盡。金葵母親也使勁喝下半杯。金葵說不會喝,楊峰很寬容,說:“能喝多少喝多少,不會喝就抿一口意思意思?!?/p>
金葵就抿了一口。
抿過之后,楊峰再次舉杯,說:“這第二杯酒,是給金葵送行。祝金葵回去參賽旗開得勝,拿個頭獎,然后把該料理的事情料理清楚,早點回家陪伴父母,別讓父母為你擔心?!本烤鼓男┦虑樵摿侠砬宄?,楊峰沒有闡述,金葵也沒有追問,互相留著窗戶紙,碰了杯含糊過去。
這一杯金葵被父母勸著也喝了一半,喝得楊峰面露笑容。他讓秘書拿過一個信封,親手放到金葵面前,說:“咱們認識時間短,我也不知道你都喜歡什么,再過一陣就該換季了,你自己去買點衣服吧。北京什么衣服都有,你喜歡什么就買什么?!?/p>
金葵打開信封,看到里面裝著一疊現(xiàn)金,連忙推了回去:“不要不要……”
金葵父親在一邊表態(tài):“金葵,楊峰的一片心意,你就先收下吧,以后處朋友對人家好點就行?!?/p>
金葵怔忡之際,母親過來,替她將那只信封塞進她的包里。父親端起酒杯又敬楊峰,把金葵的尷尬引開。
酒過三巡,金葵起身去了趟衛(wèi)生間,在走廊上看到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雜工,一頭白發(fā)剎是眼熟。她在背后叫了一聲:“李師傅!”叫得那花白頭顱惶然回望,老態(tài)龍鐘的面容讓金葵吃了一驚。
“李師傅,是你嗎,您不認識我了?”
“你……你不是金……金……”
“李師傅,您怎么在這兒啊,您不開車了?”
“車……車不是沒了嗎?!崩顜煾禍嫔M目:“你,你不是金……金葵嗎,你不是跟高純……跟高純去北京了嗎?”
“對呀,我回來看看,今天就回去。高純挺惦記您的,老跟我說起您來?!?/p>
“啊,是嗎,高純這么仁義呀……”李師傅表情相當感動,以至口齒有些不清:“他還……還惦記我呀?”高純去北京的目的他還沒忘:“高純找到他爸爸了嗎,他現(xiàn)在挺好的嗎?”
“他爸沒找著,他后來在北京的勁舞團上了一陣班,現(xiàn)在不干了,又去開出租車去了,這還是您教他的本事。我也在北京找地方上班了。哎,李師傅,您愛人的病好點沒有啊?”
李師傅一言難盡的:“我們家那片拆遷了,我們臨時住到小君她舅舅家去了。我愛人現(xiàn)在……現(xiàn)在連藥都不敢吃了,就想省出錢來,萬一小君考上大學了……”
金葵:“啊,您女兒君君今年該考大學了吧?”李師傅:“是啊,我這后半生的希望,都在我那君君身上啦……”
李師傅的樣子讓金葵很難過,想起當初同車遇險,就像做夢一樣。她從手包里取出剛收的那只信封,從里面取出一半鈔票,塞在李師傅手里,說:“那你先拿著這個,君君學也要上,阿姨病也要治……”
李師傅:“不不不,”他一通推辭,但金葵還是把錢硬塞在他的手上:“您以前是高純的師傅,我就算替高純給君君墊點學費吧,這是應該的,您別客氣了。”
李師傅被這份意外之財弄得驚惶萬分,還沒緩過神來,金葵已經返身走回了包房。
酒樓包房里 白天
金葵缺席的飯桌上,男人們的話題自然轉移到生意場,這時的楊峰,去了晚輩的口氣,換上了老板的行腔。
“金叔,那筆貸款的銀行結賬單給你開了吧?我的錢可是早就到銀行的賬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