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法國的劉鼎,曾在德國學習軍事機械制造,在蘇聯(lián)學習軍事工程設計,回國后在中央蘇區(qū)造出紅軍自制的第一門炮第一批炮彈。熟悉現(xiàn)代技術的劉鼎向大家教授收發(fā)
報技術,沒有電臺就用錘子敲擊鐵軌來演示電碼。學員們第一次聽說神秘的密碼,什么"依位法"、"漏格法",妙不可言。劉鼎的課程甚至還包括如何投毒、放毒、防毒、解毒,這可都是敵特擅長的手段!
訓練班最有意思的是實習。領導上派出兩組人員,一組情報,一組偵察,兩組互不相識,暗中斗法。七里鋪一個學員實習諜報,化裝成賣菜小販,到了預定地點,這老兄把擔子橫在路上叫賣。三十里鋪的學員實習抓特務,一看這人就不像,哪有擋路做生意的小販?于是,三十里鋪學員抓了七里鋪學員,一直鬧到上級保衛(wèi)機關才弄清都是自己人。
這期學員也出了不少干部。王林在延安曾任毛澤東的行政秘書、后任北京市民政局長,侯良后任新疆公安廳長、中國政法大學校長,杜定華后任新疆公安廳副廳長、新華社紀檢組副組長,嚴夫、張季平后任國家安全部局長,楊崗后任四川公安廳長,伊里后任陜西公安廳長,薛光后任新疆公安廳長,喬莊后任云南公安廳長,郝蘇后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法院院長、總政治部保衛(wèi)部部長。
那時的學員,根本沒有想到后來的高官重職,入學時立下誓言,做革命的情報保衛(wèi)人員,把生命獻給黨。
一期學員毛培春,離開共產(chǎn)黨的訓練班,進了國民黨的訓練班。毛培春化名進入軍統(tǒng)的蘭州訓練班,又受軍統(tǒng)派遣偵察共產(chǎn)黨,成為打入敵特內部的雙重間諜。
一期學員楊黃霖出自江蘇淮安的大戶家庭,母親肖禹、堂兄楊述、大哥楊道生都是共產(chǎn)黨員,現(xiàn)在卻要扮做學徒,偵察一個日本理發(fā)匠特務。
二期學員郝蘇,學習還沒有畢業(yè)就不見了。郝蘇和薛克明兩人騎著一匹馬去遙遠的隴東,薛克明當保安科秘書,郝蘇奉命當秘干,潛往國統(tǒng)區(qū)西峰鎮(zhèn)。
三期的黃彬畢業(yè)后被分到軍委二局,學習無線電收發(fā)與密碼破譯技術,從此走上秘密機要工作。
三十里鋪訓練班本來就為了補充地方干部,學員畢業(yè)后都分配到各縣保安科工作。七里鋪的學員本來打算都派往敵區(qū),后來形勢變化,邊區(qū)更需要干部,這些學員也大多留在邊保任職。二期的伊里做了保安處秘書。侯波、宋凝等學員年紀太小,還被送到延安中學讀書。侯波中學畢業(yè)后做過保安處收發(fā),建國后任中南海攝影師,拍攝大量中共領袖的照片。
無論中社部還是保安處,這些訓練班的學員,往往比他們的上級文化高,許多還比老干部升遷快。提拔最快的外來知識分子是鄒優(yōu)瑜(鄒瑜),這個廣西學生當保安處的秘書科長時才十八歲。郝蘇也屬于外來知識分子,1939 年 2 月參加七里鋪訓練班的時候,陳昌奉這樣的
長征紅軍干部已經(jīng)是警察隊指導員。七年之后,郝蘇任延安市公安局長,陳昌奉還是一個派出所長。如此重用知識分子,那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紅軍就沒有意見?
國民黨的特務機關,內部傾軋相當厲害。軍統(tǒng)內部,就重用蔣介石的同鄉(xiāng)浙江人,浙江人之中戴笠最親信的又是小同鄉(xiāng)"江山派"。這種建立在個人關系之上的特工組織,由于高度的親密而非常鞏固,但是一旦遇到人事更替,就會分崩離析。戴笠墜機死后,可能的繼任者立即展開激烈爭奪,最后雖由戴笠的同鄉(xiāng)毛人鳳接班,卻也江河日下。
共產(chǎn)黨這邊,情報保衛(wèi)機關也有人事問題。特科多為大革命時期的白區(qū)干部,保衛(wèi)局多為手工業(yè)工人成份的紅軍干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又大量吸收外來知識分子干部,還有大批當?shù)剞r(nóng)民干部,這幾類干部能否團結共事?
工作矛盾不說,就是生活習慣差異也大。當時的延安分為大、中、小灶,處長周興當然是吃小灶,可夫人楊玉英就得帶著孩子去吃大灶。
布魯只是中層干部,卻有自己的炊事員,而且愛吃大米。延安見不到咖啡,這個南洋華僑就把饅頭烤焦磨面,自制苦咖啡。譚政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