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眳^(qū)曉覺安慰地說,又對鄭逸峰說:“還不走?”
鄭逸峰從區(qū)曉覺的書桌上拿了兩本書,又變得嬉皮笑臉說:“這兩本書我先借去看看,過幾天再來還?!眳^(qū)曉覺想要搶過書來,他卻一把舉起來,他的個子高高,區(qū)曉覺踮起腳來沒拿到,干脆算了,這樣搶書反而是難看了。這一動作卻是讓鄭逸峰笑了,順勢地握了一下區(qū)曉覺的手,她連忙甩開,如甩一堆垃圾。
占了便宜的鄭逸峰才不會在意她這個動作,耍酷地吹一聲口哨,朝樓下走去。
“她才不會喜歡你呢!”夏千在他身后,沒好氣地說。
走到樓下,區(qū)曉覺又擔(dān)心在門口拉拉扯扯的被人看到不好,只好跟著鄭逸峰走到邊上小花園那里,有些昏暗的燈光,區(qū)曉覺站在他的面前,不耐煩地問:“我告訴了你,我不會去的。”
“做我女朋友。”他硬聲硬起地說。
“你以后不要來找我了?!?/p>
“我要你做我女朋友?!?/p>
“你記得把我的書還給我?!?/p>
“聽清楚了,我讓你做我女朋友!”是悶悶的怒吼一聲,倒是讓區(qū)曉覺嚇了一跳。
她冷靜了些,干脆地回答:“不行?!?/p>
“我跟我兄弟都打賭了,追不到你我太沒面子!”他蠻橫地說。
“那是你面子,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區(qū)曉覺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總之你就要答應(yīng)我,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每天都去你宿舍,每天都跟著你……你知道我舅是誰嗎?校務(wù)處處長,你知道我爸是誰嗎?鄭成達?!?/p>
區(qū)曉覺嗤一聲,心里充滿了鄙夷:“校務(wù)處處長就能只手遮天?”
“我可以讓你保送研究生,可以讓你拿到交換生名額,可以讓你科科得優(yōu)……”
區(qū)曉覺不得不打斷他:“你這是想把我潛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有點搞笑,但鄭逸峰卻還是點點頭:“如果你這樣理解,也可以?!?/p>
“條件挺誘人的。”區(qū)曉覺說。
“你答應(yīng)了?”鄭逸峰迫不及待地問。
“不答應(yīng)。”區(qū)曉覺一字一字地說。
“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鄭逸峰惱羞成怒,一把拽住區(qū)曉覺的手。她吃疼地掙扎兩下:“你弄疼我了。”
正糾纏之間,有一塊石子砸到鄭逸峰的背上,他下意識地松開手,警惕地回頭去看:“誰?”但小花園里昏暗不清,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而乘著他發(fā)愣的間隙,區(qū)曉覺轉(zhuǎn)身就朝亮光的地方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怎么覺得,剛才見到顧眠了。一閃而過的人影,模糊不清,但那種感覺卻是熟悉的——她能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他,能在很遠的地方,聽出他的腳步,她和他,曾經(jīng)那樣親密呀!
但,是他嗎?會是他嗎?
這樣想的時候,卻是讓她更多了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覺。是怕的吧,是再也不想要見到那個人的吧,是在心里努力想要忘記的人。
4
去食堂的時候,區(qū)曉覺和夏千有點晚了,望著排得長長的隊伍,兩個人也只能無奈地選個稍微人少的隊伍。
這時,聽到有人喊區(qū)曉覺的名字,抬眼一看,是蘇豪。他站在另一排隊伍前面,朝他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到前面。
“算了,這多不好!”區(qū)曉覺說。
“沒事啦!”夏千才不管,拉著她走過去。
蘇豪匆忙看了一眼區(qū)曉覺,就對夏千說:“你們站我前面吧。”
夏千把區(qū)曉覺的飯盒拿過來遞給蘇豪:“她先去找座位,你幫她打好了?!庇謱χ鴧^(qū)曉覺說:“去呀!”
區(qū)曉覺遲疑一下,想把飯卡遞過去,蘇豪慌忙說:“不用,不用?!?/p>
“沒事,用我卡!”夏千沖她笑笑。區(qū)曉覺只好去找了個空桌,四個人的位置。待到他們端著飯碗過來,秦叢也跟著他們一起。
蘇豪、秦叢和夏千都聊著釣魚社的事。區(qū)曉覺這才知道,蘇豪、秦叢和林家聰是一個宿舍的,關(guān)系很鐵,而這個釣魚社的最初也是他們?nèi)齻€人一起創(chuàng)辦的。
“區(qū)曉覺,你還沒準備魚竿吧!”秦叢問。
區(qū)曉覺點點頭。
“不如周末的時候我?guī)闳ヌ暨x吧,在武勝路那里有一排漁具店?!鼻貐矡崆榈卣f。
區(qū)曉覺怔了一下,其實她并沒有打算一直去釣魚社參加活動。只是被秦叢一問反倒是不知如何答復(fù)。
“我那里有多余的,先給你用著,看看手感如何?!碧K豪插進話來,又對區(qū)曉覺說:“今天的藕不是很粉,不是很愛吃吧!”
其實是區(qū)曉覺沒什么胃口,吃得意興闌珊的,蘇豪一說,她也就隨口地嗯了一聲。
待到他們都殷切地要替她們拿湯,夏千搖著頭,唉聲嘆氣地說:“慘了,慘了!”
“什么慘了?”區(qū)曉覺白她一眼。
“你有桃花劫了!”夏千拉長聲音地說:“他們兩個都對你有意思,再加上那個什么鄭逸峰,三個人就不是桃花運,而是桃花劫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區(qū)曉覺把飯盒一蓋,也不想再吃下去,干脆站起來就走。
“曉覺……”夏千急呼。
“曖?”區(qū)曉覺剛要回頭,才明白夏千是提醒她小心,但還是在電光石閃間撞到一個人,她踉蹌一下,對方立刻扶住她的手臂。她站定,連聲地說:“對不起?!敝皇翘ь^的剎那,就石化在原地,手里的盒飯,咣當一聲砸落下去。
有風(fēng)浪,一浪,一浪地涌來,很快就蓋住了區(qū)曉覺心里的某個位置。然后,輕微的一聲漠響,斷裂開來。
是他。
這幾日的不安突然就得到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