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大片的紅色地磚,下一刻常笑已不受控制地退后,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居然就助跑加速起跳,一躍而過。
落地后她有幾分踉蹌,季曉桐想起勢在必得的那個賭注,咬咬牙迎了上去,扶住她的手臂。
“我頭暈!”明明撒嬌的話,聽起來偏有幾分豪爽。
“真巧,”季曉桐假假一笑,順便偷偷掐了她手臂一下:“我也頭暈?!?/p>
常笑不痛不癢,摸了摸后頸突然說:“去東沙街23號店?!?/p>
“干嗎?”
“余非很喜歡那里的蛋糕?!彼蝗恍α诵Γ骸坝下?5號店,余非喜歡吃那里的雪球……春風(fēng)大道2號,那里的蒸米粉很出名,余非也喜歡……”過了好一會,她突然露出些些不安的表情:“我感覺余非在生氣。”而且她突然想起出門的時候忽略什么了,她因為余非幫她修電腦那事,答應(yīng)他今天時間空出來的說……
“余非是誰?”他抱胸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她說:“兄弟,”然后按了按太陽穴:“最鐵的兄弟……”
手機(jī)鈴聲又突然響了。
她再次摸出手機(jī),望著閃爍著的那個名字怔了怔,才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潤如昔,他說:“在哪?”
常笑怔了怔,腦袋有些空,便抬頭問季曉桐:“在哪?”
“延邊路?!?/p>
“延邊路?!彼沾?,而后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點了點頭,重復(fù)說著:“我頭好暈……”
同樣的話,在季曉桐聽起來,終歸多了些撒嬌的味道。
電話那頭不知回應(yīng)了些什么:“哪里活該了……”常笑嘟囔了一句,抿起嘴,大致是覺得窩心,反而笑了,隨后乖乖地補(bǔ)了一句:“好,等你?!?/p>
季曉桐有些不習(xí)慣眼前的常笑,她和之前氣勢逼人的模樣截然不同。而后自諷地笑了笑,他又憑什么用到“習(xí)慣”這兩個字?
只想趕緊脫手燙手山芋,走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部的士在面前停下,車上走下一個眉宇間透著幾分舒適閑淡的男子,朝他們慢慢走來。
那個女人瞄到他,隔老遠(yuǎn)就抱怨了起來:“你好慢?!?/p>
男生沒應(yīng)話,一雙朗目始終落在她身上,終于走近了她,然后一聲不吭地在她面前側(cè)身蹲下。
常笑頓了頓,趴上他肩膀,嘴角大咧咧地?fù)P著笑容,居然有幾分小鳥依人。
接著她便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著什么,他起身,雙手緊緊反扣在身后,穩(wěn)住她的身子,細(xì)細(xì)地聽著。
說著說著,她又把頭枕在他肩頭,安心地闔上了眼睛。
季曉桐想,他好像,從未被忽略得這般徹底。
余非的背很寬,居然比她的寬,常笑心里迷迷糊糊地想。
的士行駛在馬路上,兩邊車來車往的呼嘯聲吵得她不得安寧。
像是到了目的地,感覺他扶她下的士,接著又自覺地躬身,簡單明了地示意她上背。
她才稍微清醒過來。
剛才喝過了頭,像打了雞血般整個人很亢奮,而今酒勁過后,頭暈乎乎的很是難受,但好像還有幾分意識,也懶得管自己的嘴巴,說:“余非,這好像是第一次,第一次你背我?!?/p>
“唔?!?/p>
她看不到他的臉,皺了皺眉頭,接著絮叨:“我重不重?我應(yīng)該可以自己走……你怎么走得慢吞吞的?……”巴拉巴拉一大堆,她瞅著他,心想他或許在生氣才沒應(yīng)話,突而又有點煩燥,猛地沖他肩膀拍了一下,兇他:“走快點!”
壞人,為毛不理她!
等了等……哼,算了,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驀地想起了從前,將手垂直往下一比:“我第一次背你的時候……!”隨后把手壓得低低的,神情無比驕傲:“就這么一丁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