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嗎?
他怎么會來到這里?
即使真的是他,也只不過是他罷了。
終于,她紛亂狂跳的心再次平靜下去。
直到來到星娛附近的一片空場,他才終于放手。
“你怎么會來這里?”
“這些年,你去了哪里?”
他們同時發(fā)問。
之后,又是不約而同的沉默。
凌雪徹拿下寬大的墨鏡,拉開衣領(lǐng),熟悉的面孔躍入她的視線,她下意識的撇開了眼。
“我碰巧路過?!彼约憾加X得這個謊撒的不怎么高明。
“我,我去了國外?!彼龕砘痰木幾氯睦碛?,根本無心顧及他話語的合理性。
他和她記憶中的樣子變化不大,只是更成熟華貴了。
去了國外幾年回來竟會落魄至此?!
她以為他會相信?!
但是,她既然不愿意和他坦承,那便隨她去。
“你剛剛和余欣欣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了錢,什么都肯做?”她心中一凜,勉強(qiáng)的反問:“這樣不好嗎?”他眉目揪緊,斷然作出結(jié)論:“不好!”“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樣?以我的處境應(yīng)該變成什么樣你才比較容易接受?”她緩緩抬眼,眸光木然。“你什么處境?”他蹙眉睨視她。
“沒什么?!彼查_眼,悶聲不吭。
他撂下充滿輕蔑的話音:“你的處境很不錯啊,還有秦韜為你出頭,你果然變了很多,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避他唯恐不及,現(xiàn)在,卻享受著他的庇護(hù),你,果然學(xué)會了什么叫現(xiàn)實,今天接踵而來的事,倒讓我領(lǐng)教了什么叫女人的蛻變?!?/p>
她冷酷的撇開唇角,不知為什么,對別人的責(zé)罵都能逆來順受,唯獨他的,她只覺得想要反駁回去:“是,我是喜歡錢,才來到這個圈子里的,蟄伏起來,做個小小的劇務(wù)助理,只是在等待機(jī)會。你應(yīng)該最清楚不過,沒有什么地方比這兒賺錢更快了,不是嗎?”她突兀的笑了,因為厚重的眼鏡被秦韜拿了去,所以此刻沒有遮蔽物的面孔因這挑釁的一笑,綻放的風(fēng)情萬種,如同在秋日中盛開的波斯菊,妖嬈、誘人采擷。
他氣郁的短嘆一聲,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腦,狠戾的吻住了她的唇。
她本想抗拒的手在伸至他的胸前卻變成了輕抵,并開始下意識的回應(yīng)他懲罰般的吮吸和掠奪。
須臾,他放開她,半瞇起美眸,修長的食指輕觸她嫣紅、嬌嫩的唇瓣:“如果當(dāng)年我有去找你,你會不顧一切的跟我走么?”
她終于因他的一席話回到了現(xiàn)實當(dāng)中,認(rèn)清了今天的自己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驕傲的少女。 “不會——”她搖搖頭,“我沒有辦法跟你走。”深陷牢獄之中,縱使他有萬般能耐,又怎能奈何得了那冰冷的鐵窗?
華美五官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僵住,他以為她對往事還有依存,因為她剛剛并沒有拒絕,而且還回應(yīng)了他。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唇邊,之后,生硬的抽回,置于身畔時怔怔的握緊。
“還好,當(dāng)年先轉(zhuǎn)身的那個人是我?!彼Φ脧垞P(yáng)又肆意,刻意刺激她的靈魂,眼眸深處卻藏匿著復(fù)雜的波動。
眼前因他殘酷的提醒恁地浮現(xiàn)出多年以前他毅然離去的姿態(tài),那些心房的舊傷再次猙獰的撕裂開來,她感到呼吸變得更加困難,強(qiáng)撐著輕輕頷首:“對,所以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期待過你會來找我?!?/p>
“那我并沒有讓你失望了?!彼闹苌砩l(fā)著冰與火的交融氣息。
她不回答,只是笑著,平靜的笑著。
他斂去全部的表情,冷漠的轉(zhuǎn)身,逐步消失在清冷的夜幕中。
再一次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走出她的世界,五臟六腑抑制不住劇烈翻攪在一起,終于,她頹然倒地,陷入無邊的深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