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昂和韋弗愁容滿面地坐在客廳里。兩人緊握著手，沉默得令人生疑。警官干咳了幾聲；埃勒里滿腹心事地擦著他的夾鼻眼鏡；韋利瞇起眼，好奇地欣賞著墻上掛著的一幅雷諾阿的作品。

看到有人進來，這對戀人一下子跳了起來。

“爸爸……怎么樣了 ”瑪麗昂一邊急促地問著，一邊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微紅的面頰。

“已經(jīng)休息了，弗倫奇小姐，”警官有些尷尬地答道，“呃――我們只問一兩個問題，年輕的女士，然后就告退……埃勒里!”

埃勒里直截了當?shù)靥岢隽怂膯栴}。

“您的那把寓所鑰匙，弗倫奇小姐，”他問道，“是否一直帶在身邊 ”

“噢，當然，奎因先生。您該不會以為……”

“再問一個明確些的問題，弗倫奇小姐?！卑＠绽锖吞@地說，“這么說吧，四周之內，您的鑰匙沒離開過身邊吧 ”

“當然沒有，奎因先生。這是我自己的鑰匙，而且其他任何一位需要進寓所的人也都有他或她自己的鑰匙。”

“您真是伶牙俐齒。我能暫時借用一下您的鑰匙嗎 ”

瑪麗昂側身看著韋弗，顯得有些猶豫不決。韋弗拍了拍她的胳膊，讓她放心。

“照埃勒里說的做，瑪麗昂?！彼f。

瑪麗昂默默地按鈴喚來女仆。不一會兒，那把鑰匙就到了埃勒里手中。和他收集到的其他幾把鑰匙相比，這把鑰匙的唯一不同之處就在于小金片上刻著的字母是。埃勒里將它和其他鑰匙擱在一塊，低聲致謝后，退到了一邊。

警官迅速地靠上前來。

“弗倫奇小姐，我要問的問題可能會令你覺得難以啟齒。”他說。

“我――我們哪敢不回答您的問題，奎因警官?！惫媚锏恍Α?/p>

警官撫弄著他的小胡須?！斑@么說吧，你和繼母之間的關系如何 愉快 緊張 還是公開敵視對方 ”

瑪麗昂沒有立刻回答。韋弗在地上蹭著腳，掉開了臉。姑娘美麗的雙眼坦誠地迎住了老人的目光。

“‘緊張’應該是個確切的詞吧，”她的聲音清純甜美。“大家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親密。威妮弗雷德一直就偏愛伯尼斯――這當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至于伯尼斯，我們從一開始就合不來。時間久了，而且――而且又發(fā)生了一些事，隔閡自然也就加深了……”

“一些事 ”警官急切地追問道。

瑪麗昂咬著嘴唇，紅了臉?！班浓D―不過是一些小事罷了。”她搪塞著，匆匆往下說，“我們都極力掩飾彼此間的厭惡――為了爸爸，但恐怕不是很成功，爸爸可不像人們想象的那么遲鈍?！?/p>

“我明白?！本龠浦欤鲫P切狀，隨后又迅速地挺直了身子?！案惼嫘〗悖闶欠裰佬┦裁?nbsp;沒準能為我們查找兇手提供些線索?！?/p>

韋弗臉色蒼白，倒吸了一口氣。他剛想提出強烈抗議，埃勒里制止了他。姑娘愣了一下，但并未退縮，她的手疲憊地在額頭上掠過。

“我……什么都不知道。”聲音輕得近乎耳語。

警官表示不相信。

“噢，請別再問我任何有關……有關她的事了?！彼蝗煌纯嗟睾暗溃拔也荒茉龠@么做了――對別人說她的不是，試圖說出實情……因為……”她稍稍鎮(zhèn)靜了些?！啊驗槟强蓱z人已經(jīng)死了，再搬弄是非是很不道德的?！彼蛄藗€寒顫。韋弗勇敢地摟住了姑娘的肩膀。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弗倫奇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禮地問道，“有件事您還是能夠幫得上忙的……您的異母妹妹――她抽什么牌子的煙 ”

這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大大出乎瑪麗昂的預料，她猛地抬起了頭。

“當然是抽‘公爵夫人’了。”

“確實如此。她只抽這個牌子嗎 ”

“是的，至少從我認識她時起，她就一直抽這牌子?！?/p>

“她，”埃勒里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她抽煙的方式是否有什么特別，弗倫奇小姐 也許她有一些稍異于常人的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