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直搖頭。他點了點頭。

博斯說：“那次我要是回去找他就好了。我讓他失望了。”

他們倆都站在那兒不說話，低頭看著廚房的地板。博斯把剩下的啤酒倒進了水池。

“就一個問題，然后就不談案子了。是梅多斯的犯罪記錄?！彼f，“他在隆波克企圖越獄時被抓住了，然后就被轉(zhuǎn)到了特米諾島。越獄的情況你知道嗎？”

“知道。那次也是地道。梅多斯當時是個模范犯人，在洗衣房里干活。那兒的煤氣干衣機有地下通氣管道，是通到監(jiān)獄外面的。梅多斯挖的地道就在通氣管下面。他每天只能干一個小時左右。監(jiān)獄的人說事發(fā)前梅多斯可能已經(jīng)挖了六個月。后來，監(jiān)獄在夏季噴灑草坪的時候把泥土弄軟了，梅多斯的地道就塌了下來?！?/p>

他點了點頭。他估計梅多斯是挖地道越獄的。

“當時還有兩個犯人和梅多斯一起越獄?！彼f，“一個是毒販，一個是搶銀行的。他們倆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里面，跟西部銀行的案子沒有關(guān)系。”

他又點了點頭。

“我該走了?！彼f，“明天還有好多事呢?！?/p>

“是啊。我還有好多問題呢?！?/p>

“我會盡量回答?！?/p>

冰箱和臺面之間只有一條窄窄的過道，她貼著博斯擠過去，進了門廳。擦身而過的時候博斯能聞到她的發(fā)香。好像是蘋果香味。他注意到她在看門廳鏡子對面那堵墻上掛著的一幅畫。那是一張仿制品，整幅畫面分成了三塊，單獨鑲在框子里。仿的是十五世紀一幅名叫《歡樂園》的油畫。畫家是荷蘭人。

“哈伊羅尼穆斯·博斯?！彼屑毧粗嬛袎趑|一般的景象，說，“我一開始看到你的全名，還以為――”

“不是親戚。”他說，“我母親特別喜歡他的作品?？赡苁且驗樗残詹┧拱?。這幅畫是她以前給我的，還留了個條，說這畫讓她想起了洛杉磯。我的養(yǎng)父母……他們不喜歡這畫。不過我就把它留著。搬到這邊來以后，我一直把它掛在那兒。”

“但你還是喜歡別人叫你哈里?！?/p>

“對。我喜歡哈里。”

“晚安，哈里。謝謝你請我喝啤酒?！?/p>

“晚安，埃莉諾……謝謝你過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