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生性孤僻的自己一旦離開了學(xué)校,離開了同齡人的群體,就總有種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感覺。下班后除了睡覺就再無事可做,唯一的去處好像只有舞廳。令自己驚喜不已的是有一天自己居然在舞廳中又遇到了那個大眼睛女孩。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韓菊?!痹谕⑻钑r自己突然說道。
“你怎么知道?”韓菊臉上頓時現(xiàn)出了驚詫的表情。
而自己在這表情中真的看到了一種素未謀面的陌生。
翌日,韓菊赴了約,像是懷著一種對自己極其好奇的心理隨自己回了家。
自己和韓菊像過家家一樣相擁在被窩兒中,經(jīng)過了漫長的纏綿后,自己才在被窩兒中懷著一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難以啟齒的羞怯心理艱難地褪下了自己的長褲。
“手隨便,這個不行。”韓菊的手在觸到自己的下身時立刻沉下臉來說道。
“你不愿做我老婆嗎——你不讓我——你遲早都是我的……”自己不知所云地喃喃乞求著。
“你是第一次?”當(dāng)韓菊的手又一次觸到自己那顯得畏縮遲疑的下身時突然笑著問道。
“在你之前我只跟過一個男的?!痹谧约核晚n菊去車站時,韓菊低聲的一句話使自己瞬間如同墜入到那萬劫不復(fù)的地獄中一樣墜入到那撕心裂肺的無邊痛苦中去了。
這種痛苦是自己從未經(jīng)歷過的,令自己窒息,令自己癲狂,令自己發(fā)瘋,令自己欲死不能;自己既不愿去面對這痛苦,也無法承受這痛苦;自己想擺脫,想逃避,可是自己那初開的愛戀之情,那不清晰的、卻已死死纏繞在韓菊身上的愛戀之情又讓自己欲罷不能,于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什么是地獄之火的煎熬,開始在無邊痛苦中沒完沒了地掙扎沉浮起來。
自己希望韓菊能住在自己家里,韓菊卻沒有答應(yīng),只收下了自己給她的房門鑰匙。每當(dāng)自己晚上下班回來,看到已等在家中的韓菊時,心里就會生出一種幸福甜蜜之感。韓菊的一顰一笑,一個嫵媚的眼波,一個頑皮的小動作都會令自己的愛戀之情油然而生,并像漣渏般蕩漾開去。只是這甜蜜的愛戀之情總是會引來那無邊痛苦的狂瀾,使得自己剛剛滿懷繾綣之情愛撫過韓菊后,便又突然譏諷嘲弄冷落起她來。
當(dāng)自己上班再次經(jīng)過廠墻外的那所商店時,就會不自覺地把得意(里面還隱隱摻雜著怨恨)的目光透過那門玻璃向里面投去,心里同時生出的是“占有”后的驕傲快意和“殘缺”的悲哀痛苦。
那天,自己因為頭一天晚上又無端地和韓菊生了氣,便有意回家晚了一些。當(dāng)快走到家門前時,卻沒有像以往一樣看到那從窗簾后透出的溫馨燈光。門上掛起了那把久違了的鐵鎖,那把冷冰冰的、令自己疑竇頓生、心不斷下沉的鐵鎖。自己(不知為什么竟抱著一絲毫沒來由的希望,希望韓菊能出現(xiàn)在屋內(nèi))心慌意亂地打開鎖沖進(jìn)屋,打開燈,自己立刻跌進(jìn)了灰暗冰冷的失望中——沒有韓菊,甚至連她遺留的影跡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她買的或是從家?guī)淼男∈参锊灰娏?,照片不見了,剩下的只有空寂與死氣,令自己欲哭欲叫欲要發(fā)瘋的空寂與死氣。
白漠:
我走了,你別來找我,跟你在一起這些天我很快樂也很痛苦,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跟過別的男的就好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也不愿你痛苦,我想我們還是分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