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一雙漂亮眼睛盯著簡直是無形的煎熬,我慌忙回頭,眨了眨眼睛道:“那個……”
“好嗎?”他在后面近乎央求。
“好……好啊?!蔽倚囊粊y,胡亂地答應下來,解決完我爸的事情我就回去了,這一聲“好啊”,也算是搪塞吧。
晚飯的時候倒是聊開了。
“莫愁。”
“嗯?”
“你的廚藝是向誰學的?”
“我?guī)熌?,我?guī)熌讣疑厦鎺状窃趯m廷里做御廚的,我?guī)熌冈谏嚼餂]什么事干,就鉆研菜譜,不過兩個老人家味蕾功能有些退步了,所以最有口福的人反而是我,在山上的那幾年,我可是白白胖胖的?!?/p>
“現在瘦多了?!?/p>
我咬著筷子,有些納悶,抬眼看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吃了口面,還喝了口湯:“照片上看到的?!?/p>
“哦?!蔽夷樤俣葼C起來,我家確實擺著不少我小時候的照片,想必他都看到了。
“莫愁?!?/p>
“啊?”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問你。”
“你問吧?!蔽倚恼f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來著,而且問題太多,都不知道該先問哪個。
“你爸既然是大學教授,可為什么你十八歲以后就沒有再讀書而是上山跟著你師傅學功夫?”
問題一出,我怔了一怔,看對面的林白巖一臉肅正,想來常人有的好奇心他也有,只不過他的定力可能比一般人高些,直到我們要告別時,才開口要問個究竟。
往事有些難以啟齒,蒙著骯臟的灰,有時候實在不愿意回憶它,我在心里重重嘆了一口氣,鄭重放下筷子,整理了思路,娓娓道來。
“其實也沒什么,我爸只是想讓我離污水遠點……我跟我爸離開A市去了西蘭鎮(zhèn),因為教育質量太差,中間我轉過一次學校,第二次轉校的時候我爸正在準備一次很重要的科考項目,托了個熟人,把我轉進一所寄宿高中,我去的第一天認識的人就是同桌蘇玉。”
說到這里,我停了下來,努力平復內心涌起的激蕩。
那個春天的清晨仍然清晰如昨天,微風蕩漾的窗邊,小小的女孩穿著格子襯衫,綻著嬌笑,伸過小小的手:“你叫莫愁?哇,好特別的名字,我就普通多了,我叫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