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徐徐笑了,"所以我已經(jīng)約好過會兒和仇熙來見面了。"
那個人也是計劃里的一部分。任何計劃都像一臺由齒輪組成的機器,齒輪有大有小,但都必不可少。
徐徐把交疊起的腿放了下來,在行為學里這是一個打算離開的信號。可是她很快又換了另一條腿翹起來。
孫鏡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在徐徐雙腿上逗留了太長的時間,他悄然吁了口氣,視線一路上移,直到再次和徐徐對視。
"你在想什么?"徐徐問。
"嗯?"
徐徐指了指孫鏡的右手,用陳述的口氣再一次說:"你在想什么。"
孫鏡低頭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無意識地轉(zhuǎn)著那枚戒指。他心里微微吃了一驚,臉上卻只是毫不在意地笑笑,繼續(xù)不緊不慢地玩著這枚小東西。
"觀察得太仔細有時會誤入岐途。"他說,"不過這總還算是個好習慣,至少對你來說。"
徐徐皺起鼻子磨了磨牙:"我是你的搭檔,不是徒弟!別總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臭模樣,你到底懂不懂怎么與人合作?"
"呵,你的反應(yīng)有點過度了。搭檔……唔。"孫鏡把手放在下巴上,摩蹭了一下剛長出來的胡子茬,"搭檔總要相互體諒,所以,別讓那個記者明天一大早就來吵我。這兩天都沒個休息的時候,我得好好睡一覺。"
"事情都是我在做,你有什么好忙的?"徐徐怒了。
"比如去摩西會堂找到了那個藏寶的地洞,比如到書店去買了本叫什么……《回憶昨天》?"
"是《昨日的回憶》。"徐徐糾正他。
孫鏡掃了她一眼:"原來你看過這本書。"
"今天。今天在書店里看的。"
"這么說,你今天做的事情可真多。回去睡了一覺,把這一疊東西弄出來,把車子的事搞定,約了仇熙來,還抽空去書店看了茨威格的自傳?"
"不要把你的效率和我的等同起來。"徐徐揚起下巴說。
"所以你和我一樣,都去確認了韓裳所說的真實性。不過你剛才完全沒有提,我覺得你該對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有點興趣才對。"
"有點興趣,但我對巫師頭骨更有興趣。我們的任務(wù)是盡快把它搞到手,不是嗎?"
"你一點都不擔心其中的危險性?特別是在經(jīng)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孫鏡瞇起眼睛,頗有興致地看著徐徐,"好像女人的心思要么就過于粗放,要么就過于縝密。"
"要知道韓裳就死在你我眼前。想想她腦袋開花的模樣,你不想變成這樣吧。"孫鏡補充了一句。
按照圍棋里的說法,這又是一招試應(yīng)手,并且比之前的更具隱蔽和挑戰(zhàn)性。死在眼前是句雙關(guān)語,你可以理解為親眼看見了,也可以不這么理解,僅僅當成一個比喻。
她會刻意澄清自己并沒有親眼看見嗎,孫鏡想。
"別提她,別提這件事,太可怕了。"徐徐說,她的臉色有些發(fā)白,"我已經(jīng)決定不去想她了,我好不容易才做到這點的。"
她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看上去好一點,然后說:"你昨天不是說已經(jīng)擺脫危險了嗎,哪怕是暫時的。我可不想因為主動去查什么詛咒或謀殺,把麻煩惹上身?,F(xiàn)在我只想好好地把活干完,大多數(shù)麻煩都是自找的,你不會不明白這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