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覺睡到大天亮,陳小妖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呈大字形躺在床上,而身邊的男人已不見蹤影。
她一下子坐起來,看了一下屋里,沒人。
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糟了,會不會因為太餓半夜里把他吃掉了?陳小妖馬上跳下床,找了一圈,地上沒有衣服,也沒有骨頭,不會吧,自己這么饑不擇食,連衣服和骨頭這么難以下咽的東西也吃下去了?
陳小妖張大嘴巴。
“小妖兒,過來。”有人喊她。
“哦?!彼龖?yīng)了一聲就奔過去。
風(fēng)畔蹲在門口。
“你,你?”陳小妖指著他,不是被自己吃掉了嗎?
“發(fā)什么呆?”風(fēng)畔打了她的頭一下,“撿一朵給我看看?!彼钢粼陂T口的好幾朵粉色的花兒。
“哦?!彼皖^去撿,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為什么要我撿?你自己不會撿啊。”陳小妖回過神,不由得有些生氣,原來沒有把他吃掉啊,那脖子以后還是會疼,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七色石。
“乖?!憋L(fēng)畔很好心地摸了摸剛才他打過的地方,但口氣卻沒那么好心,陳小妖聽出威脅的味道,馬上蹲下去撿了一朵。好冰啊,她差點兒丟掉,怪不得讓她撿,不好的事情總是讓她做。
風(fēng)畔盯著她手中的花,花瓣透明,散發(fā)著陣陣涼意。
“可以了,丟了吧?!?/p>
陳小妖馬上扔掉,對著手哈氣,那花兒掉在地上不是輕盈地落下,而是極輕的“啪”的一聲,然后碎了,真的像冰做的一樣。
“這是什么怪花?”陳小妖盯著那花兒的碎片。
正覺得奇怪,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死人啦!”
陳小妖嚇了一跳。
“我們?nèi)タ纯?。”風(fēng)畔跨過那幾朵花兒,往外走。
出大門不遠的街上,圍著一群人,陳小妖擠了半天才擠進去,風(fēng)畔則任由她開道,跟在后面。
三具死尸躺在地上,皮膚成了絳紫色,似被吸干了血,已沒了人樣。
“?。 标愋⊙龥]做好準備,嚇得不輕,反射性地往風(fēng)畔身后躲。
風(fēng)畔笑笑,將她拎到一旁,輕聲道:“你不是妖嗎?也會被死人嚇到?”
陳小妖臉一紅,摸摸鼻子又看了眼那三具死尸,確定自己真是害怕,天啊,比師傅用面粉做臉時的樣子還可怕。
“聽說他們昨晚去逛窯子了,才被那里的蝙蝠精吸干了血?!庇腥嗽谂赃叺?。
“已經(jīng)死了十五個人了,竟然還有人敢去?!庇腥舜钋弧?/p>
窯子?蝙蝠精?
陳小妖是知道蝙蝠精的,但窯子又是什么?
“窯子是什么?”她好奇地拉住旁邊的人問。
那人白了她一眼:“小姑娘問這個干嗎,快點回家去?!?/p>
陳小妖不死心,又轉(zhuǎn)頭問另外一個人:“窯子是什么?”
那人不懷好意地笑笑:“小姑娘想去的話就跟我一起走?!?/p>
陳小妖覺得那人笑得好難看,狐疑地看著他。
“小妖兒過來?!鄙砗箫L(fēng)畔叫她。
她回過神,跑過去。
風(fēng)畔蹲在一具尸體的旁邊,陳小妖用袖子遮著眼,一步步靠近:“干什么?”
“看看他耳朵里是什么東西?”風(fēng)畔站起來道。
“啊?”她眼睛瞪得老大,馬上搖頭,“不看?!?/p>
“乖?!憋L(fēng)畔瞇起眼,全是威脅的意味。
“我不。”疼死也不干。
“那好?!憋L(fēng)畔伸出手,陳小妖以為他又要去摸那串七色石,閉眼準備忍受那股灼熱的疼,卻聽到“哧”的一聲。
“咦?”她一愣,不疼?怎么不疼,她摸著脖子上的石頭,不燙為什么?這才敢睜開眼,卻見風(fēng)畔蹲在地上將一團白布塞進一具尸體的耳中,拉出來時,白布上有點兒粉色。
“那是什么?”不僅陳小妖好奇,圍觀的人也好奇。
風(fēng)畔不語,將白布往地上一扔,拍拍手道:“走了?!?/p>
陳小妖被他拖出人群,跌跌撞撞,突然覺得自己有哪兒不對勁,四下打量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看風(fēng)畔往一個方向走,忙跟上去。
“要去哪兒?”
“窯子?!?/p>
“窯子?”陳小妖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叫道,“窯子!”
原來窯子里有好多眼下有黑眼圈的女人,像師傅發(fā)情時幾天幾夜沒睡好后的樣子,陳小妖好好奇,跟在風(fēng)畔身后這邊看看,那邊摸摸。
風(fēng)畔給了老鴇一錠金子,那老鴇見錢眼開,哪里顧得上是大白天,姑娘們都還在睡覺,全部一股腦兒地叫了出來。
風(fēng)畔笑瞇瞇地看著她們,手里又多了錠金子:“誰知道蝙蝠精的事?”
一個紅衣女子說她知道。
紅衣女子帶著風(fēng)畔他們一路繞過花園中的大池子,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小院的大門上了鎖,還纏著粗粗的鐵鏈子。紅衣女子站在院門口,指著大門道:“就是這里了。”聲音有些發(fā)顫,很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