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是舒雅望最幸福的一個暑假,卻因為夏木又變得忙碌起來。
舒雅望不敢置信的望著手里的成績單,成績單上紅紅的一片,沒有一課超過50分,她將成績單翻過來,確定了下上面的名字。
舒雅望抬頭,望著坐在眼前這個長相俊美,頭發(fā)烏黑柔軟,氣質沉靜的男孩,不管從那一個角度看,都覺得他應該很聰明啊。
“夏木?!笔嫜磐贸林氐难凵裢骸澳惚任页踔械某煽冞€差?!?/p>
夏木一臉漠然的瞟她一眼。
舒雅望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發(fā)出很大的響聲:“你這什么態(tài)度,成績這么差怎么行,一個男生除了外表長得好看外至少要長點腦子吧?!?/p>
夏木瞪她一眼。
舒雅望瞪了回去:“我初中從來沒認真聽過課,從來沒有看過一眼書,就算是閉著眼睛考試也能考的比你好,你看看你,連語文都只考了40分?”
舒雅望無力的望天:“卷子呢?我看看,你到底怎么考的。”
夏木摸摸鼻子,慢吞吞的從書包里拿出考卷,一片空白的考卷上除了選擇題,什么也沒寫。
“選擇題是不是抄的。”
夏木搖頭。
“那怎么全對?”不止語文,其他科目的試卷也只做了選擇題,而且全對。
“猜的。”
“你倒會猜!”舒雅望瞪他一眼,將卷子丟在桌上,一把拉過夏木把他按在椅子上,惡狠狠地說:“從今天開始給你補習,你敢不認真聽試試!”
說完了還威脅的對他揚揚拳頭,夏木默默的望了她一眼,抿抿嘴唇,點頭。
于是,長達兩個月的補習開始了,舒雅望整天整天的泡在夏木家,兩人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睡午覺。
夏木對舒雅望越發(fā)親近起來。偶爾他也會主動的和她說些話,有時,她教累了,就丟一張卷子給他做,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而他,就單手撐著頭,望著書桌上的小鏡子,鏡子里倒影出她的身影,絲綢般的長發(fā)在印花的米白色床單上披散開來,輕到聽不見的呼吸聲,卻意外的他覺得安心。
當她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顫 動的時候,他立刻地下頭來,看著一個字也沒寫的考卷,而她先是坐起身來,一邊理著長發(fā)一邊向他走來,當看見他空白的試卷時,她美麗的眼睛就會瞬間浮上薄薄的怒氣:“居然一題也沒給我做!”
她拿起桌上的紅色圓珠筆,一把將夏木的臉板過來,用來的在他漂亮的臉上畫了六根貓胡子。
看著夏木郁悶的臉,舒雅望得意地笑了,威脅的說:“下次再偷懶,我就在你臉上畫烏龜?!?/p>
舒雅望在教夏木的時候,比她自己學習還認真,她總是低著頭用筆尖在書上畫著橫線,一邊畫一邊讀一遍講解,深怕他聽不懂,而夏木卻只是輕輕的看著她,有的時候會微微的走神,每次他走神,舒雅望就掐著他的臉蛋,擺出一副晚娘臉道:“又發(fā)呆!你到底聽懂了沒???”
夏木點頭。
“那你做?!笔嫜磐钢鴰椎辣容^難的數學題給他,心里想著他要是做不出來,一會就在他漂亮的臉上畫小烏龜。
夏木拿起筆,瞟了一眼題目,然后低頭很快地在作業(yè)本上寫出三種解題方法。
舒雅望有些愣愣的看他,這小子,根本不笨嘛!這些題目連她都做不來,好吧,她承認她數學很差,可是…….
舒雅望懷疑的看著他問:“喂,你考試的時候該不會是?”
夏木抬眼看她。
“懶得寫才沒做別的題目的吧?”
“唔……”夏木漂亮的眼珠轉了兩下。
“不許撒謊?!?/p>
“不是?!毕哪径⒅咀诱f:“是你教得好?!?/p>
“呃!”舒雅望一愣,臉上笑開了花:“哈哈,沒想到我還有當老師的天賦呢!來來來,我們繼續(xù)講下一章?!?/p>
夏木看著她開心的笑顏,微微低下頭,輕輕地抿了抿嘴唇。
一個暑假過后,夏木的成績突飛猛進,只要是舒雅望丟給他的卷子,他都能考滿分,舒雅望很欣慰的帶著夏木出去吃了頓大餐。
可在開學后的第一次分班考試中,夏木又一次只做了選擇題……
當舒雅望拿到他分班考試的成績單后,氣的全身顫抖:“你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真是,真是懶得理你了。”
舒雅望說完,將成績單丟給他,轉身就走,氣頭上的她沒有注意,夏木臉上的那一絲慌亂。
舒雅望氣哼哼的回到家,開始收拾行李,大一新生的校外寫生開始了,這次學校安排他們去的是云南,十四天的時間有七天浪費在路途上。
美術系一共四個專業(yè),八個班,就像的包了火車一樣,一路從S市開到了云南,火車上年少的男孩女孩們,起初還一方一個陣營,可沒兩天,便出現了男女搭配的現象。
舒雅望是走讀生,和同學的關系并不親近,開學兩個月了,她連自己班的同學名字都記不住幾個,可她無所謂,她無意結交大學里的朋友,舒雅望覺得,人的心很小,能分出來的位置有限,如果她的身邊有了關系好的人,那么以前的高中朋友,就會漸漸的被她從心里無意識的趕出去。她不希望這樣,也拒絕這樣,她想活在以前的關系網中,不想有任何變化。
她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手里的小說,并不覺得無聊,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寫生,她就站在離他們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在本子上畫著。
十二月的云南有些冷,風很大,畫板岌岌可危的在風中顫抖著,舒雅望戴著厚厚的帽子,站在風中,忽然覺得這樣安靜的日子也不錯,她已經開始了她地等待,她將身邊的位置全部空出來,等待一個人的歸來。
一趟為期半個月的旅程,很快就結束了,結束的時候,班里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成雙成對了,有的時候,感情對有些人來說,真的是很輕易的東西。
輕易的讓舒雅望有些不明白,她不管別人如何,只是不停地用黑色的水筆在素描本上畫了滿滿一本子的速寫,她在素描本的第一頁寫著:帶你一起看風景——舒雅望。
她在云南用很大的牛皮紙信封,將素描本塞進去,填上地址,寄了出去。
她再冷風中將衣領豎起,微微揚起頭,風帶著她的長發(fā)在空中飛舞,她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一想到接到信件的人,會如何激動,她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滿心柔軟,一臉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