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關于芬蘭夫婦的笑話是這么說的,妻子總是抱怨自己的丈夫從不表達愛意,而丈夫的回應是:“娶你的時候我已經(jīng)告訴你我愛你了,為什么還要我再說一遍?”
我們生活的時代并不提倡文化成見,而我相信許多人也都認同,每種民族都有自己的標志性行為。英國人總是井然有序地排著隊,可意大利人就不這么注意;柏林人在1919年的革命槍聲中依然遵循著“不準踐踏草坪”的規(guī)則,羅馬人則把紅綠燈中的紅燈當成是一種建議而不是命令。
進化把強烈的社會沖動融入了我們這個物種的內心深處,但是,自然選擇并沒有把人類塑造成千篇一律的怪物。個體和物種的多樣性同樣重要。對昆蟲而言,建筑蜂巢、蟻穴或者蟻冢的行為通常都是堅定不移的。雖然人類的行為一般情況下都是受約束的,但它仍會因為每個人的復雜性和時不時的瘋狂想法而變得獨具個性。
遺傳與個性的串聯(lián)影響解釋了為什么每個人體驗孤獨的方式如此不盡相同,并且與我們的生活歷史和我們自己目前的狀況有著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然而與此同時,孤獨也包含了普遍的結構元素。在個性與普遍性之間的某處,特殊文化的影響也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無論是家庭、城市所決定的文化,或是族群、國民統(tǒng)一性所決定的文化,都塑造了我們對人際關系的追求,也因此決定了能夠最終滿足我們的事物。芬蘭的文化模式讓人們并不會對沒有結婚的人另眼相看或加以排斥,而在意大利,情況差不多是完全反過來的。但是,盡管意大利文化非常看重婚姻,卻很少有意大利人像其他國家的人那樣,將自己的配偶視為在危急時刻可以尋求幫助的人。
友誼同樣容易受到國民同一性影響。一項報告顯示,德國人和奧地利人擁有的朋友數(shù)量最少,其次是英國人和意大利人,而美國人的朋友數(shù)量是最多的。這很可能只是因為美國人對友誼的定義比其他國家的人更加寬泛和簡單。
文化模式與個人意愿之間的沖突有時能夠削弱我們對孤獨的感知程度,并使其越發(fā)復雜。網(wǎng)絡文化或許顯示了某些人真正想得到的東西,就是個人主頁上羅列1000個所謂的“好友”;另一種文化也許讓我們覺得,認識展覽會上的每個人,并經(jīng)常受邀去最好的酒店品嘗蝦味雞尾酒才是值得驕傲的事。我們的媒體文化似乎證明,即使可能受到別人的侮辱,成千上萬通過優(yōu)酷視頻網(wǎng)或電視節(jié)目“出名”的人,還是對各種被關注感到開心。但是,還有一些做每件事都完全參考文化模式的人,他們往往會在被人排斥然后仰天長嘯:“為什么我這么慘?”他們很難描述自己的感受,甚至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蓪嶋H上,盡管一向按照文化模式行事,他們還是缺少能夠緩解孤立感的、有意義的交際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