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是易碎品,就像愛情,需要悉心呵護。
(1)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年底。
電臺的假期很短,只有八天。
春妮已經(jīng)提前訂好了機票,就等著秋露放假,然后一起去成都看望分離多年的媽媽。
已經(jīng)有半年沒有回家了,秋露也是歸心似箭,所以她就請了一天假,比別的同事提前一天走了。至于“音樂任我行”她是一點都不用擔心的,本來一開始就是楊帆的節(jié)目,所以他一個人完全可以勝任。
“需要我送你去機場嗎?”望著正在忙著收拾的秋露,楊帆問道。
“不用了,待會兒我姐會過來接我?!鼻锫额^也不抬地說。
楊帆臉上掠過淡淡的失落。自從沖動地強吻了秋露之后,她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自己,那次自己生病住院秋露前去探望雖然緩解了兩人之間的緊張關系,但是楊帆知道,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某種隔閡,秋露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自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秋露收拾妥當?shù)臅r候,春妮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到達廣播電視大廈門口了。
“楊帆,我要走了。來年再見了?!鼻锫侗称鹦“罩欣钕涞睦瓧U。
“我送你到樓下吧。”楊帆不由分說地就把秋露手中的行李箱拉過來。
“不用了,不重的……”秋露不想麻煩楊帆。
“走吧?!睏罘呀?jīng)開始拖起行李箱,行李箱的滑輪與地面接觸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離別的腳步聲。
外面飄著綿綿細雨,似乎在訴說離別的傷感。
廣播電視大廈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春妮撐著傘,下了車。
“這是我姐姐春妮,這是我同事楊帆?!鼻锫逗唵蔚貫槎俗髦榻B。
“久仰大名?!睏罘冻鲋t和的笑容。
“彼此彼此,很高興認識你?!贝耗菪Φ?。
春妮打開后備廂,楊帆幫秋露把行李放進去。
“謝謝你送我,我們走了,你回去吧?!鼻锫秾罘f道。
“好的,路上小心,祝你們一路順風?!睏罘]有打傘,細密的雨將他的頭發(fā)微微打濕。
“快回去吧,不要被雨淋感冒了,你的病剛好不久,要注意調養(yǎng)?!鼻锫哆呎f邊打開車門,坐上車。
車子開出去好遠,楊帆仍癡癡地站在雨中,直到一把傘將他嚴實地遮住。
“楊帆,你怎么可以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醫(yī)生說了,你不可以再受涼,不然病情容易復發(fā)。”嗔怪的語氣。
楊帆一轉頭,看到了朱顏親切熟悉的面孔。
在這下著綿綿細雨的潮濕季節(jié),他的心里突然感到暖暖的。
那天生病,倘若她不及時趕到把自己送到醫(yī)院,他就會有生命危險;倘若不是她在醫(yī)院悉心照顧他,他也不會這么快就出院。
她一直在身邊默默地關心著他,他卻從來沒有在意過。一股愧疚和自責在楊帆心頭蔓延。
朱顏的臉上透著焦急,被楊帆盯著看了一會兒,她的臉居然開始發(fā)燙。
“謝謝。”楊帆拿過朱顏手上的傘,然后將她拉近,攬住她的肩,一起走進大廈。
兩人共用一把傘,而且靠得這么近,朱顏有些緊張。
“楊帆……”朱顏突然有種想對楊帆表達心意的沖動。
“嗯?有話要說嗎?”
“你知道嗎……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朱顏表白的時候有些激動。
“我知道……對不起……”楊帆低下頭,將一個吻輕輕地落在朱顏的額頭。
下一秒,楊帆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朱顏就踮起腳,雙手勾住楊帆的后頸,將顫抖的紅唇湊了上去……
傘不知道是何時滑落在地的,而雨也不知道是何時變小的,時間仿佛靜止了。
有人路過時,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盯著這對擁抱在一起的“情侶”。
熱吻過后,朱顏只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厲害。
“快上去吧,被同事看到就不好了……”朱顏紅著臉說道。
“看到就看到,有什么不好?”楊帆很自然地拉起朱顏的手,接著笑道,“剛才吻我的時候好像并沒有怕被同事看到吧?”
“……”感受著楊帆從手心傳來的溫度,朱顏已經(jīng)幸福得無法言語。
“我們……戀愛吧。”楊帆很動情地說道。
“呃?你說的是真的嗎?”朱顏不敢置信這樣的話是從楊帆嘴里說出來的。
“是真的。你摸摸這里就知道了?!睏罘χ?,將朱顏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通過掌心的感應,朱顏能感覺到楊帆劇烈的心跳。
有時候,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了,幸福卻仿佛在云端,遙遠得無法觸及;有時候,以為幸福將要遠去,卻突然降臨了。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朱顏如置云端。
人總是在失望到絕望之后,才會意識到自己一直追求的只是虛無,才會注意到身邊那個一直關愛著自己的人。
林宇燃如此,楊帆不亦是如此嗎?
坐進車里,秋露才發(fā)現(xiàn)車上還有一個人。
“你好。”駕駛座上的男子微笑著對秋露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秋露問道。這個男子看上去很眼熟,但她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我們以前見過的,在豐華醫(yī)院里,我還曾把你誤當做春妮,你難道忘記了嗎?”那個男子轉頭對秋露笑道。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看上去眼熟呢!”秋露恍然大悟道,“但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是我的熒幕搭檔余成?!贝耗萏嬗喑苫卮鸬?。
“我和春妮可是觀眾票選的最佳熒幕情侶哦!”余成頗為得意地說道。
“那太好了!我也覺得你們倆很般配哦!”秋露隨口說道。
“是嗎?”聽了秋露的話后,余成很開心,臉上堆滿笑容,“妹妹你很會說話哦!”
“誰是你妹妹?別得了便宜就賣乖!”春妮給了余成輕輕一拳。
“秋露比我小,當然是妹妹了?!庇喑梢桓焙軣o辜的樣子,“何況,你不是答應給我試用期了嗎?”
“目前試用期還沒過,你想當秋露的姐夫還早著呢!”說著,春妮又給了余成一記栗暴。
“輕點,很痛耶!”余成叫道。
望著他倆看似打罵卻十分甜蜜的樣子,秋露會心地笑了。
如果春妮已經(jīng)忘記鐘良,和余成在一起,也未嘗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