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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校第一年 2(2)

張參謀長那點(diǎn)事兒 作者:四處撓撓


喬大噴沒事的時候喜歡跟這些學(xué)員噴,有個球賽什么的,他老人家也惦著上去踢兩腳。喬大噴的球技了得,躲閃騰挪,揮灑自如,足球就像是長在他腳上似的。張昭每次老惦著鏟人球,晃著兩條麻桿腿跟皮影戲似的飄忽,逼急了就施展他無賴的倒地鏟球,可惜一般不會得逞。喬隊的抽射勢大力沉,彈無虛發(fā),就跟他在射擊課上的示范一樣。

喬大噴的宿舍里有個足球,不是用來踢的,而是擺在柜子里供著,跟他的軍功章放在一起。這個足球有個故事,隊里很多學(xué)員都聽過。

喬大噴以前在西南當(dāng)兵,當(dāng)年他有個姓雷的戰(zhàn)友,也愛踢球,倆人關(guān)系特別好,這個球是他們當(dāng)年一起買的。有句話說“當(dāng)兵去三年,母豬賽貂蟬”。那回上街買足球,到了商店看見售貨員貂蟬,雷戰(zhàn)友就倆眼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直到把姑娘看毛了問他:“同志,你要買什么?”他指著柜臺里的足球問:“這多少錢?”貂蟬羞答答地把球遞給他,說:“一塊五?!崩讘?zhàn)友看看球,看看貂蟬,過了老半天沖人家說:“同志,你這球咋凸出來一塊?”貂蟬看半天也沒看出來哪凸出來一塊,可雷戰(zhàn)友就是堅持說球不圓。貂蟬說只剩這一個了,讓他等進(jìn)了新貨再買。雷戰(zhàn)友不愿意:“我們請假出來一趟不容易,要不我拿回去量量,要不圓再退給你行嗎?”于是跟人約了個時間在后山見面,貂蟬就同意了。再后來,雷戰(zhàn)友就跟貂蟬共沐夕陽中了。

“那為什么把這球擺這兒啊?”學(xué)員問。

喬大噴神情有些落寞,“后來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我們上了前線,一年后離開戰(zhàn)場的時候,他就成了一罐骨灰。”

學(xué)員們沉默了。喬大噴忽然拍著桌子大聲說:“老子們拋頭顱灑熱血打下的太平盛世,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就在這糟蹋,曠課的曠課,曠操的曠操!從現(xiàn)在起,誰再讓我抓住你們違反紀(jì)律,我把你們?nèi)蘩铮 ?/p>

晚上熄了燈,一宿舍的人躺在床上臥談,有人說:“你們信嗎,那足球的故事,不是喬大噴編出來唬人的吧?”

張昭說:“許老四你怎那么孫子呢,沒瞧見喬大噴那眼神么!”

潭海洋說:“我叔叔也是死在那片戰(zhàn)場的,他們偵察連開路的時候,被地雷炸死的?!?/p>

張昭探頭看看下鋪,“潭莊主,沒聽說你有個叔叔啊?你們家不是單傳嗎?”

潭海洋說:“我也是這兩年才知道,那是我們家老頭心里一道坎兒,誰都不敢提?!?/p>

一號車難得地開口說話:“我媽當(dāng)初在后勤醫(yī)院,抽簽抽中了送上前線,讓人俘虜了。你們知道他們怎么對待女俘虜嗎,削成人棍裝桶里送回來。當(dāng)時我爸帶人去把我媽搶回來,我爸半條胳膊就是那會兒炸沒的?!?/p>

這是大家第一次聽一號車講他家里的事,張昭在上鋪蹬蹬他床架,說:“我媽當(dāng)時也是后勤醫(yī)院抽上去的,在云南。”

一號車說:“我媽去的廣西?!?/p>

楊猛說:“說不定二十年前,咱們老子都在一條戰(zhàn)壕里滾過呢,修的緣分,所以現(xiàn)在咱們住一宿舍里?!?/p>

張昭說:“那咱還是一條藤上結(jié)的瓜呢,誰把概率作業(yè)借老子抄抄?”

潭海洋說:“滾蛋,自己寫去!”

“潭莊主,教導(dǎo)員怎么跟你談的,你成績已經(jīng)這么高了,再學(xué)也提不了幾分,倒不如多幫幫其他同學(xué)。在軍隊里要整齊劃一,你一人牛逼沒用,你以為你是郭靖一人能抵千軍萬馬嗎?最重要的是合作?!睆堈岩槐菊?jīng)地教育人家。

楊猛說:“參謀長,那把你那后宮也整齊劃一一下吧,這么多兄弟還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呢,好歹給我們整一標(biāo)配吧?!?/p>

張昭嘆口氣說:“楊政委,你又踩小爺傷心處,離這么遠(yuǎn)我也照顧不到她們的情緒,都給我該出墻的出墻,該綠帽的綠帽了,你要就都收了吧。”

楊猛說:“別的我不知道,我就打算接收你上衣兜里照片上那個?!?/p>

潭海洋插嘴:“她叫李小亞,我們院的,你們這些分區(qū)的同志別背著中央搞假團(tuán)結(jié),私自接管,交介紹費(fèi)了么你們?”

張昭說:“楊愛卿,朕的江山都可交付予你,唯獨(dú)此美人不可拱手相送?!?/p>

許老四說:“張參謀長什么時候這么貞潔烈男了?”

張昭一副神秘地說:“此女背后刺有梅花圖,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特務(wù)組織的重要接頭人,我的任務(wù)就是秘密調(diào)查她們這個組織。”

潭海洋說:“中央怎么派你去當(dāng)臥底了,瞧見美女,你張參謀長準(zhǔn)是第一個叛變的呀。”

張昭說:“潭莊主,你可以小瞧我,但不能小瞧中央的英明決策?!?/p>

男生宿舍臥談的話題,不管從何處起,最后總能落腳在女人身上。扯完了張昭,這伙人又開始聊起喬大噴的女人。

楊猛說:“我見過喬大噴的媳婦,長得挺漂亮的?!?/p>

許四說:“楊政委你眼光行不行,他那樣的還能娶著漂亮媳婦?”

潭海洋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漂亮姑娘,越是插牛糞上,你瞅張參謀長跟他那梅花黨?!?/p>

許四很氣憤:“喬大噴那模樣,有個女的陪他睡就不錯了……”

他話音還沒落呢,燈“啪”一下亮了,喬大噴在門口不緊不慢地說:“老子就那么難看?”

一屋子人都裝睡,誰也不敢答話。

“一班長?”燒餅趕緊從鼻孔里發(fā)出呼嚕聲。

“別裝了,我聽半天了!”喬大噴說。一屋人都忍不住了,哈哈笑起來。

喬大噴拉了燈:“毛沒長全的小子們,還聊女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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