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厲擇良,這個時候大動干戈地找她做什么,明擺著要捉弄死她。
她到了經(jīng)理辦公室,腹誹著拿起電話。她不抱希望地“喂”了一聲,因為一個來回花了這么多時間,憑那男人的一點耐心,估計早就掛電話了。
“嗯?!蹦沁厒鱽硪粋€略微不悅的單音。
“我是沈?qū)懸??!彼槺阃四俏煌趺貢谎邸?/p>
“沈?qū)懸?,你登機之前我給你說什么來著?”
“你說什么了?”寫意一時被飛機和剛才的會議搞得暈頭轉(zhuǎn)向,隨口問回去。
這下子,他不但沒有回答她,反倒在電話那頭靜了一下,隨后咔嚓一聲,無情地將通話切斷了。
寫意對著聽筒里的忙音,很氣憤地皺起眉頭。這人搞什么,也不打她手機,掛個長途過來興師動眾、勞民傷財?shù)卣f不到三句話又莫名其妙地掛掉。
她咬牙切齒,憤憤不平地瞅了瞅手里的話筒,突然發(fā)現(xiàn)那位秘書還坐在不遠處,用一種探究的眼神在看她。寫意立刻一掃被掛電話的霉氣,沖秘書笑了笑,然后很職業(yè)地挺起腰板走了回去。
可惜,當她一推開會議室的大門,發(fā)現(xiàn)大家好像都沒有繼續(xù)下一項,只是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她的身上,都很好奇那位總裁先生千里迢迢找她做什么。
“小沈,”靜姐第一個開口,“厲先生有什么吩咐嗎?”
寫意幾乎能感覺到這是幾乎所有人想了解的內(nèi)容,或者他們更想直接問:“找你干嗎?”
她面不改色地走到座位坐下:“厲先生電話委托我問候下C城的各位同僚,說大家干得不錯,都辛苦了?!?/p>
在座的女性,都是振奮地一笑,又加足了馬力準備繼續(xù)奮勇干活兒。
果真是盲目崇拜,寫意想。
過了一會兒,靜姐才想起來問寫意:“既然是問候分公司的人,為什么厲先生不直接跟吳經(jīng)理打電話?”
果然是老姜一個,恢復理智都比別人快。
“因為他抽筋?!睂懸鈱憱|西頭也沒抬,含糊地說。
“嗯?”靜姐沒聽清。
“估計就想順帶叮囑下我們明天細心些?!?/p>
將第二天和對方談判的資料準備完畢以后,吳經(jīng)理做東去吃飯。
趁著大家點菜的當口,寫意去了洗手間,隨手翻出手袋里的手機看時間時,發(fā)現(xiàn)下飛機以后就一直忘記開。
她頓時恍然。
登機前,他叫她到了一定給他打電話,她當時只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并沒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因為她一直沒有消息也沒給他回電話,他一直找她,最后終于才打到吳經(jīng)理的辦公室去?
所以她回他一句:“你說什么了?”他聽著才那樣生氣。
她發(fā)自心底地微微一笑,剛將手機放回手袋,就感覺它又振動起來。她急急忙忙找出來看,是關機后沒有收到的一條接一條的短信。
PM:15:36
“你要是下飛機打開電話,就跟我回一個。要是路上暈機就不要去公司了。”
PM:16:20
“你早該到了,寫意,為什么不開手機?”
PM:17:18
“我下班了?!?/p>
PM:17:32
“沈?qū)懸?!?/p>
四條短信一條比一條簡潔,最后演變成了只發(fā)了她的名字,后面還加了個觸目驚心的驚嘆號。她原先還以為他真不會發(fā)短信呢。
然后不到六點她就接到了這人的來電。
寫意嘆了口氣,果然是很沒有耐性的人。
她正合上蓋子準備再次將手機放回手袋里,卻發(fā)覺又來一條信息。PM;19:56,是剛剛才發(fā)的。
短短的一行字:
“剛才很擔心你?!?/p>
她的目光觸及到屏幕上出現(xiàn)的這句話的那一瞬間,幾乎是屏住了呼吸,胸腔里的心臟猛然一收,縮成一團。當她回過神來要呼吸的時候,心臟又倏地一下子舒展開。那陣溫熱的血液像溫泉的暖流般從心口抽搐著蔓延至全身,血脈突如其來地層層擴張開,心在胸口就此劇烈地跳動起來。
她回到包間的椅子上,坐了半天才舒展開手指,在鍵盤上按著:“我剛才真的忘記開電話了,對不起?!?/p>
“小沈,你點個菜啊?!眳墙?jīng)理招呼她。
“謝謝,你們點就好?!睂懸庹f。
“吳經(jīng)理,人家小兩口熱戀,你就別打擾了。”靜姐笑。
幾乎沒有等幾秒鐘,他就回了過來??磥韺τ诙绦胚@個玩意兒他不是沒有興趣,只是缺一個人來激發(fā)強化。
“吃飯沒有?”
“正準備吃。你在干什么?”
“我也在外面陪客戶吃飯。”
“看來吃飯好像是人類最樂此不疲的活動?!?/p>
“不是,人類最樂此不疲的活動絕對不是吃飯?!?/p>
“那是什么?”
“是我們整整兩天沒做的那個?!?/p>
……
寫意的額頭上不禁掛起黑線。
她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而且她敢打賭他肯定是當著很多人的面,故作深沉且面不改色地將這個信息寫出來發(f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