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樣子,每天換一次藥?!背虨换氐?。
“老樣子?”蘇河奇怪地問。她覺得程灝然住院也有好些時日了,在美國已經(jīng)做過一次手術(shù),現(xiàn)在回國進行治療,怎么可能還只是老樣子呢?
“是啊。你平時又不關(guān)心我,我的傷恢復(fù)得如何怎么會知道呢?”程灝然有些埋怨地說。
事實就是如此,蘇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低著頭,雙手交握著放在胸前。
“我的主治醫(yī)師說像我這樣的情況還必須要進行一次手術(shù),可我沒做?!?/p>
“為什么不做?”蘇河抬起頭,看著程灝然,驚訝地問。
“因為成功率不能達到百分之百。”
“什么意思?也就是說你的傷不能完全恢復(fù)?”
“嗯?!?/p>
“那如果不再做手術(shù)呢?”
“我就這樣聽醫(yī)生的囑咐,手臂會慢慢地好起來,但由于骨頭處不能完全接合,會使我的手臂變形,外形會很難看,但我還是可以打球的。如果我做了手術(shù),成功的話,是可以恢復(fù)到原來的樣子,不成功的話,我以后就不可以打球了?!背虨挥⒖〉哪樕细‖F(xiàn)一絲隱忍的難過。
“怎么會這樣?這么嚴重?”蘇河聽了頗為震驚。
蘇河沒想到程灝然的傷會嚴重到這個程度,現(xiàn)在想想,程灝然那些輕松的表情都只是他的偽裝,是他不想讓別人為他擔(dān)心。
看到蘇河這樣的神情,程灝然心里有了些許欣慰,原來她也是有點在乎自己的。
“所以我不打算做手術(shù)?!背虨缓苤卑椎卣f出自己的打算。
“但你不嘗試的話,你怎么就知道不會成功呢?有些事,我們要勇敢地去面對,一味地膽怯和逃避并不能幫我們解決實質(zhì)性的問題?!碧K河還是希望程灝然做手術(shù)的,這樣就不會延誤最佳治療時期,提高手術(shù)的成功概率。
“我很害怕,害怕以后都不可以打球了,你知道打球?qū)ξ襾碚f有多重要嗎?”程灝然眼中飄浮著如濃霧般散不開的憂傷。
在蘇河的印象中,程灝然很少會有這樣的眼神。因為害怕以后不能再打球而表現(xiàn)出這樣的眼神,可以看出打球?qū)λ麃碚f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你的顧慮,可也總不能這樣拖著吧?”
“先這么治療,我自己再考慮考慮?!?/p>
“嗯,最好不要拖太久。”
“你也懂得關(guān)心別人?”程灝然聽著蘇河的話,覺得心不那么難受了,臉上有了微微的笑意。
“我又不是冷血動物。”蘇河不滿地瞅了程灝然一眼。
“我可沒說你是冷血動物,是你自己這樣認為的吧?”程灝然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被子,說道。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碧K河不想和程灝然爭執(zhí)。
“謝謝你來看我,并給我送了一束我很喜歡的百合。還有,它的包裝很美?!背虨惠p輕地撫摸著百合潔白無比的花瓣,撫摩之輕,仿佛是在撫摸著自己無比珍愛的寶貝一樣。
“你喜歡這樣的包裝?”蘇河輕聲問。
“嗯,我喜歡藍色,那種淡淡的天藍色,一直覺得藍色很美。”
“是嗎?我也喜歡藍色,仿若嬰孩清澈的瞳人。”蘇河沒想到程灝然也會喜歡藍色,怪不得他的床單、被單還有穿著的病服都是藍色的。
就在這時,蘇河的手機突然響了,她跟程灝然說了聲“不好意思”就出去接了。
是顏夕的電話,她大體問了這些天在干嗎,工作怎么樣的話。
女人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蘇河聽出顏夕打算這樣一直聊下去,于是跟她說這邊有點事,待會兒再打過去,顏夕這才掛了電話。蘇河不想讓顏夕知道自己是來找程灝然的,要不她又要和自己說上一大堆有的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