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實(shí)在吃不消這藥味的,不吃你又不肯?!?/p>
“每次吃藥都會這樣嘔吐么?”他伸手扶著我的手臂,皺著眉問。
“差不多吧,有時候好些,有時候就…..”我說著,轉(zhuǎn)身又一聲聲的嘔起來——裝可憐,這招我還是會用的。
“你這孩子,怎么會這樣倔強(qiáng)呢?我是這樣不通情理的人么?你就這樣難受著也不肯跟我說么?”他的語氣滿是焦灼和氣惱,卻也滿含著無限的憐惜。“這可如何是好呢?”
看他那一臉的著急,我心里倒是小小的開心了下,這下子,不會再勉強(qiáng)我吃藥了吧?我不想死,我想活著,活著多好,活著就有希望的。
可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第二天一早,我服侍風(fēng)宇澄起身時,他興高采烈的拿了一只小瓷瓶子獻(xiàn)寶,“這個給你吃!”
“什么???”我不由的滿臉黑線,這人,怎么這樣執(zhí)著的?
“上好的補(bǔ)藥,叫做暖香丸。單要備齊了材料也要一年呢?!笨粗I(xiàn)寶似的的神情,我?guī)缀跻蕹鰜?,“這么寶貝的藥,還是不要給我吃的,我身體好的很?!?/p>
“好什么啊,這個又不苦,又不會反胃的,吃就是了。”他笑著,遞一粒給我。
我呵呵傻笑,命苦啊,怎么就逃不脫這命運(yùn)。
正說著,青梅脆生生的道,“公子吩咐給殷公子做的衣服,都送到了。公子要去偏廳看看么?”
“好,去看看!”他伸手牽我的手,我瞪瞪眼睛看他,他嘿嘿一笑,傻傻的捻捻指尖,竟乖乖縮回手去了。
他備給我的都是頂好的衣服,檔次上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來的。天蠶絲的內(nèi)衣、薄襖、居家服,錦緞的外衣,裘皮的披風(fēng),輕紅淺碧的種種顏色幾乎應(yīng)有盡有了。風(fēng)宇澄信手取一件緋紅的居家薄襖,笑道“你穿這個肯定好看的,我一直想看你穿這樣的顏色來的。”
我伸手接了笑道,“為什么?”
“只是覺得你合適,肯定好看的。去,穿了來看看?!?/p>
風(fēng)宇澄的眼光倒是真的好的,那樣的紅色,含蓄而飽滿,襯著我嬌白的一張臉,更顯得靈動活潑、光彩照人。我整理著袖口緩步走出來,一抬頭便看見風(fēng)宇澄微微正在那里,“我想到會好看,沒想到會這樣好看呢!”
“切,不要!這樣的顏色不會很女氣么?”我撇撇嘴,扯著袖口道。
“不,恰恰好,再沒有誰能穿出這樣的氣質(zhì)來了?!?/p>
正說著,門口馮管家沉聲道“公子,菊園那邊……”
風(fēng)宇澄的臉色立時就變了,只見他輕輕一個抬手,青梅等人便立刻無聲的退下了,我楞一愣,正想跟著她們推出去,卻被他牽了衣角?!澳阍谶@里就好,無妨。”
待人都退盡了,方有一個女子進(jìn)來。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發(fā)披散,只兩側(cè)梳挽兩個小髻,垂著七彩的絲線,她身上穿一件淡緋的男式便裝袍子。雖然穿著打扮都別扭滑稽,人卻是極漂亮的,柳眉鳳眼,顧盼生姿。
她微微一福,道“夕顏來的唐突,竟沒有換件衣裳,讓公子見笑了?!?/p>
“自家兄妹,夕顏不用這般客氣。”風(fēng)宇澄頭也不抬,只是淡淡的開口,“菊園那邊有什么事么,你來的這樣匆忙?怎么來的?”
“夕顏乘了小轎來的,并沒有人看見,只是……”她欲言又止,目光微微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母親,她還好么?”他眉頭緊皺,低垂著的眸子里現(xiàn)出深沉的痛苦來。
夕顏似乎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一樣,疑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道,“娘……不,夫人她……倒是沒別的什么……只是吵著要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