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體貼地抱著我的頭,輕輕拍打我的背,“小溪,一會兒就過去了。”
她的安慰非但沒能止住我的悲傷,反而讓我的淚泉聚集更多,我傷心地大哭不止,似把所有的委屈都在此時宣泄出來。可意說:“小溪,要不我給莊打個電話?給他說下今天你的情況?!蔽已劾镟咧鴾I朝她點點頭。
電話響了很久卻無人接聽,可意不時望望病床上的我,滿臉焦灼。她帶著歉意說:“也許是莊在忙吧。你也知道他的工作,有時在暗房里是不會帶手機的。”
我把頭慢慢轉(zhuǎn)到墻壁那一面,不讓可意看到我失望的眼神,凄然地說:“他怎么還記得林小溪?”
話音剛落,可意的電話響了,我停止說話,眼睛不由自主地上瞟向她的手機屏幕。
果然是莊的電話,但可意將電話接聽之后,話筒里的喧雜之聲在寂靜的病房里顯得特別明顯,可意一連迭聲地問道:“喂,喂,喂——是莊嗎?”
莊回答的什么我聽不到,但可意沒說幾句便掛了電話,她面有難色,吞吞吐吐地說:“莊好像在忙著沖制照片,他說你沒什么事就好。”
“他在哪?”我問。
“公司?!笨梢庠俅瓮掏碌鼗卮稹?/p>
“那我馬上過去?!蔽姨麓查_始穿鞋。
“你這又是何苦呢!逼得太緊的愛,會讓人感覺窒息?!笨梢鈩竦?。
我看向她的眼睛,語音帶著怒火:“失戀的人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松?!?/p>
“那當年的謝悠然又何嘗不是如此?你對她又是如何?”可意反問。
我閉上眼搖搖頭,如果能夠搖掉往事該多好!可惜發(fā)生的事實從來都無法改變。那一張長期浮現(xiàn)在我腦海中,尖尖的蒼白臉龐,大眼睛里永遠帶著哀愁和淚意,現(xiàn)在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看著我,如今,終于輪到我了!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不會選擇走今天這條路?
謝悠然,曾經(jīng)是莊的女友??墒?,因為我的出現(xiàn),她成為了前任。
我現(xiàn)在才明白當時的選擇帶給她的傷害是多么巨大,但今時今日我已經(jīng)無法再回頭,我對可意說:“往事不可追,也許當初我真的錯了,可是如今,我只要莊,莊博涵。”
鐘可意無可奈何,她知道勸不動執(zhí)意往死胡同里鉆的我,于是她說:“莊在99號酒吧?!?/p>
我苦笑,“他果然在那里。”
鐘可意扶著我一步一步離開醫(yī)院,沒想到到了晚上出租車依舊難打。站在醫(yī)院門口,我焦灼地等待,不停地走動,生氣地跺腳,可是沒用,出租車并沒有因為我的焦灼就適時出現(xiàn)。就在我又快等得不耐煩想要破口罵人的時候,一輛凱迪拉克經(jīng)過我們放緩速度,他搖下車窗,“怎么,又在等出租車?”
是剛才那位許諾醫(yī)生。我扭過頭不看他,可意對他笑道:“是啊,這里的出租車很難打?!?/p>
他打開車門,對我們說:“上車吧。”
現(xiàn)在不是頂嘴鬧氣的時候,雖然不樂意,我還是坐上了他的車。上車之后他問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是誰說我要回去?”我說,“我現(xiàn)在要去99號酒吧?!?/p>
許諾開動引擎,汽車飛快向前馳去。他隨手打開了音樂,舒緩而寧靜的鋼琴曲立刻流瀉滿整個車廂,那份平和舒適讓人感到心緒慢慢平靜下來。我想到莊博涵的車廂,充斥的永遠都是嘈雜喧囂的JAZZ、RAP,我并不反感時尚音樂,但我也喜歡古典而舒緩的樂曲。
可是莊,他從來沒有問過我喜歡什么音樂,我曾經(jīng)毫無原則地遷就著莊,縱容著莊,可是如今,他竟然不要我了……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許諾的車很快??吭诰瓢砷T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