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他的王府,我們才知道遇見的是楚王,就是那個娶了十二位妃子的六皇子。楚王讓我們在一間敞軒之內(nèi)坐下,丫環(huán)奉上香茗,我轉(zhuǎn)了大半天早已渴了急忙喝了一口,這茉莉香片的確很香。軒中陳設(shè)富麗堂皇,與燕王府大相徑庭。地上鋪著龍鳳錦飾花紋的鮮麗地毯,排列有玉幾翠屏,室內(nèi)擺設(shè),琳瑯滿目中西雜陳。香云忽然掩嘴驚呼了一聲,我隨她目光望去,只見西面墻上掛著的一幅女子圖畫,畫中美人竟是數(shù)名裸體少女。這幅畫比起我在二十一世紀所見的油畫人體素描,其實算不了什么,但是楚王將這種畫公然掛在敞軒里,也實在是太不成樣子了。香云滿面通紅,低聲啐道:“小姐,奴婢看這楚王殿下品行似乎不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開為是?!蔽尹c頭說道:“不錯,我們還是趁早走?!蔽覕y著香云的手正要步出軒外,只見楚王已經(jīng)換過了衣服,穿著一襲青色的鏤花絲質(zhì)輕袍走了進來,他的容貌風度并不輸于諸王,但是我對他實在是沒有半點好感。楚王攔在軒門口,微笑道:“怎么了?想回去么?”我不再跟他客套,說道:“我們一定要返回燕王府了,請殿下放行。”
他的笑容更加隱秘而曖昧,說道:“你現(xiàn)在鬧著要走,只怕過些時候,我趕你走你都不肯?!毕阍埔呀?jīng)先我一步近他身旁,聲音清脆說道:“燕王殿下待小姐如同上賓,請殿下不要阻攔?!彼捴兄夂苊靼祝嬖V他燕王對我們尚且以禮相待,以警示他不可對我們過于放肆。楚王不再說話,輕輕擊掌,剛才四面透風的敞軒門窗竟然在瞬間合攏,我發(fā)覺情形不妙,眼色示意香云,正準備以“飛葉摘花”的身法逃逸而出,卻只見楚王身后閃出四名黑衣男子,出手如電光石火般快捷,已點中我們肩頸穴道,我只覺全身失去力氣,軟軟地倒下去,楚王則正好將我抱入懷中。
香云不知被他們帶往何處,楚王的目標似乎是我。
軒內(nèi)悄然無聲,一片寂靜,白煙裊裊發(fā)自玉質(zhì)“噴香獸”仰起的獸吻,那種淡淡的異香,讓我覺得渾身燥熱,頭昏腦漲圍屏之后有一張柔軟寬大的床榻,楚王抱著我躺下來。他神秘多情地微笑,只讓我覺得憤怒、羞窘、恨惡,我沒有想到堂堂藩王會做出這樣卑鄙下流的事情來,W城還是他的屬地,簡直是對未來的W城的侮辱。他眼睛里充滿著情欲之火看向我的臉,感覺到了我眼中的敵意,并不生氣,柔聲說道:“小美人,你別怕,我會對你很溫柔的,決不會比四哥差。”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我此時眼里的寒光足夠把他碎尸萬段,穴道被制,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只要我的手指能動,就有辦法對付他,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看他的眼神立刻變了,既嫵媚又溫柔。他笑得更加開心,說道:“那香片的味道如何?”
我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目光更加纏綿。
他的手撫摸我光滑的頸項,笑道:“很好,我不喜歡不解風情的女子……”他手指輕點,我只覺渾身麻木的感覺消失,試試手指,已經(jīng)可以靈活自如的動彈了。機會已經(jīng)來了,他翻身壓住我的時候,我的指甲輕輕劃過他的后背。我右手的食指甲中藏著“萬丈玄冰”,此毒一觸即發(fā),深入骨髓,中毒者全身猶如墜入冰窟,血液幾乎都要凍結(jié)。他眼中的神情遽變,火已凝固為水,凍結(jié)成冰。我輕聲對他說道:“我剛才忘了告訴殿下,我不但來自蜀中,而且姓唐?!?/p>
我穿好衣服,楚王望著我苦笑,半天才說:“蜀中唐門!你在床上也是這樣對付四哥的嗎?”我笑不出來,板著臉說道:“殿下不要隨意猜測。”楚王似乎很意外,說道:“你們竟然沒有?四哥如今莫非是轉(zhuǎn)性了?以前他可不是這樣……”我不想聽他廢話,打斷他道:“請殿下放我的丫環(huán)和我出去,我們平安到燕王府里,我自然會立刻把解藥送過來?!背跹壑杏址浩鹦σ猓f道:“今天這事,還是把四哥請過來,大家說清楚好些?!蔽掖笈钡溃骸罢f什么?你要告訴他你把我弄到這里,然后……”楚王笑道:“你既然跟四哥沒什么,如今你我已有肌膚之親,倒不如嫁給我,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睆姳I邏輯。我徹底無話可說。楚王居然要去請燕王來,還要把這事告訴他,想讓燕王把我轉(zhuǎn)手給他。如果真是這樣,估計我還沒瘋掉,燕王要先瘋掉了,這些皇子真不愧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