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霧隱東宮(4)

花落燕云夢 作者:紫百合


藍玉毫無疑問是太子朱標的死黨,他來到漠北,燕王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子的嚴密監(jiān)視之下。燕王稍有逾矩之行,藍玉馬上就報告到了朱標那里。洪武二十二年,朝鮮使臣前來進貢,路過燕北,因為知道燕王喜歡騎馬馳騁,送了燕王幾匹駿馬,燕王并沒有拒絕。此事傳到朱元璋那里,特地將燕王召回訓斥了一頓,燕王從此以后更加謹慎小心。藍玉的確對燕王說過改立太子的話,他的目的或許只是試探燕王的居心,但是像藍玉這樣的太子黨,即使太子死去,他也會繼續(xù)支持皇太孫朱允炆,無論如何也不會上奏折改立燕王。燕王很了解自己的父親,朱元璋并不希望子孫奪位篡權(quán),為了收受馬匹這點小事遭受父親訓斥的燕王,再笨也不會笨到按捺不住告訴藍玉自己的心事。藍玉自作聰明的試探,正好被燕王抓住口實,斷送了自己的性命。燕王順利翦除了藍玉,皇太孫朱允炆就失去了一個有力的臂膀。他的假想敵很明顯是朱允炆。晉王的假想敵依次是燕王和朱允炆。

秦王的假想敵是太子朱標。

歷史證明,燕王的眼光是最準確的。

秦王認為太子薨了自己最有希望,而晉王和燕王似乎并沒有把秦王放在心上,燕王也沒有認為晉王能夠成為自己的對手。晉王和燕王手中一定握有能取消秦王資格的把柄,燕王手中也一定握有能取消晉王資格的把柄。秦王做的事情晉王一定知道,因為秦王身邊有晉王的唐茹。晉王知道的事情燕王也一定知道,因為晉王身邊有燕王的張玉。

燕王的事沒有人知道,因為一個絕頂?shù)年幹\家同時也是一個絕頂?shù)姆搓幹\家。

秦王的處境看來有些不妙,所以或許是晉王授意唐茹必須趕緊離開,但是唐茹不愿意將唐蕊丟在燕王身邊,所以通知香云要我們一起逃走。離開皇城正合我意,就算是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要設(shè)法弄到燕王的出城金牌。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只有犧牲點色相了,燕王對我做過的事情已經(jīng)多次超過限制級,我也不在乎多這最后一次,我已經(jīng)走進了書房站立在燕王面前。燕王似乎一夜未睡,月華般的面容略帶幾分倦意,靜靜合眸躺在月洞窗前一張紫檀鑲嵌青玉的軟榻上,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潔白的孝服,頭上戴的金冠左右垂下的飄帶也換成了白色絲絳。我推門進來的時候,動作并不輕,卻好像并沒有驚醒他,留神看向他的腰帶之側(cè),果然懸掛著一塊小巧精致的金牌。我心想只要走近他,用右手小指上的“春風一度”迷倒他,讓他昏睡幾個時辰,就可以順利取下金牌。

如果他醒來,恐怕還要費些周折,我暗暗祈禱他不要醒過來,一邊輕手輕腳走近軟榻。

那淡紫的眼眸在我眼前呈現(xiàn)開來,他并未起身,懶懶地看著我說道:“走路都沒有聲音,你越來越像貓了?!蔽倚睦镉行┌l(fā)虛,暗道天不佑我,勉強說道:“你一夜沒回來,我恐怕驚醒了你啊。

既然如此,我以后走路時就聲勢浩大些。”還故意跺了下腳。他似笑非笑對我道:“你這樣關(guān)心我,又來得這樣爽快,倒讓我覺得不放心?!蔽以桨l(fā)覺得心虛,轉(zhuǎn)身就往回走,說道:“那我還是回去好了,省得你以為我又是圖謀不軌來了,或者你就干脆點殺了我,眼不見心不煩,何必說這些風涼話給我聽!”他起身自我背后環(huán)抱著我的纖腰,輕吻我的耳側(cè)道:“誰說要殺你了?跟你玩笑一下也不行嗎?昨晚若不是有人攪局,此刻我們已經(jīng)……”

我本來想掙扎,但想到他已經(jīng)醒來,若是神思清醒,我根本不可能毒倒他,于是在他懷中轉(zhuǎn)過身來,踮起腳尖勾住他的頸項,嬌聲笑道:“你可別忘了自己說過,要等到明媒正娶那時候的?!?/p>

他將我騰空橫抱起,笑道:“我是這樣說過,娶你不過是遲早之事,如果你自己先愿意了,則又另當別論。”

我們以曖昧的姿態(tài)倒在軟榻上,近在咫尺的緊密貼近讓我全身浮動著一種難言的燥熱,他的境況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兩人都陷入了情欲的煎熬中。他的紫眸變得更加深沉,漾開一絲淡淡笑容說:“你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嗎?”我眨眨眼睛對他說:“是不是該服侍你寬衣?”他親親我的鼻尖,說道:“別急,讓我先好好看看你?!闭f著他就伸手過來要解我的衣帶。我暗暗著急,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被他脫光看凈了,不如反攻為守。我的手指剛剛碰上他的腰間錦帶,幾乎已經(jīng)觸到了那金牌的絲線流蘇,他的雙眸立即閃出一道奇異的光芒。他一手輕柔卻堅定地捉住我去解他腰帶的手,不讓我再有動作的余地,另一手沿著我身體曲線游走,伸入我的腰際,輕輕摩挲著我的腰側(cè)肌膚,那酥癢的滋味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說道:“小野貓,你要做什么?真的這么著急嗎?”他果然還是時刻防范著我的手,只怕我還沒有拿到金牌,反而讓他先得了便宜。我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微微挪動身體,輕輕用手摩挲著他的胸膛,顧翌凡最怕我這樣,不知道這招對付燕王有沒有用。他神情開始變化,紫眸中被欲望的眼神填滿。從他那癡迷與沉醉的表情中,我已經(jīng)感覺到,他所有的自制力即將功虧一簣,只差最后一步了。我以最嬌媚最誘人的聲音對他說:“朱棣,我要你愛我。”我相信從來都不會有女人敢這樣呼喚他的名字,此時此刻,這樣的直白只會讓他更加瘋狂。在他低頭吻住我的那一刻,他的雙手都在我身上游動,我的小指甲劃過他的耳側(cè),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他已經(jīng)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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