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兒帶著我一路飛奔出北平西門,夜幕漸漸低垂,它慢慢停蹄,我們現(xiàn)在似乎是在郊外。前面是一座蜿蜒屹立的大山,應(yīng)該是太行余脈,我跳下馬,摸了摸它的轡頭,對它說:“你回寧王殿下那里去吧。”它仰天長嘶了一聲,撒開四蹄就消失在夜色中。我沿著山間小路往山頂走去,山上處處皆是峭壁懸崖,走到半山腰時(shí)隱約有雷聲傳來,似乎是要下大雨。行至山頂,瓢潑大雨夾雜著雷鳴電閃嘩嘩落了下來,我環(huán)顧四周群山蒼茫,夜色濃黑如墨,怪石嶙峋如同虎狼猙獰之態(tài),心中卻并不覺得恐懼,只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我對著空闊的山谷一遍一遍大聲呼喚顧翌凡的名字,淚水和雨水交織迷蒙了我的眼睛。“翌凡,翌凡,你在哪里?為什么我找不到你?”“你對我的承諾還沒有實(shí)現(xiàn),為什么要這樣狠心拋棄我?”
“你知道蕊蕊的心有多痛嗎?活著遠(yuǎn)遠(yuǎn)比死更痛,還要痛上千倍萬倍!”“翌凡,你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嗎?”很久很久,山谷中除了我自己的回音,并沒有任何回答。我心中萬念俱灰,精神氣力也幾乎耗盡,眼前一片迷茫,暈倒在地。
我醒來的時(shí)候,是在一個火光照耀的山洞中,仍然可以聽到外面狂風(fēng)暴雨大作的聲息,氣溫驟降,我覺得身上發(fā)冷。睜眼看向火光點(diǎn)燃處,竟然看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他身形頓閃,人已欺近我身旁,將我緊緊抱在他懷里,說道:“蕊蕊,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不該說那樣的話。十七弟已經(jīng)都告訴我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沒有理睬他,他那如利劍一樣的話已經(jīng)傷我太深。他眼底浮現(xiàn)深切的歉意,接著說道:“我行軍征戰(zhàn)多年,從來沒有這樣心神不定過,這幾個月來日夜都在思念你,我急在大軍未班師之前趕回北平,卻見到你和十七弟如此情形,怎么能不生氣?”我側(cè)過臉不愿面對他的眸光,面無表情說道:“一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子,不配接受你的道歉。你和我在一起多一刻都會玷污你的名聲,請你放手?!敝扉Ρ緛砭褪且粋€霸道無情、殘酷跋扈的人,我痛恨自己居然還曾經(jīng)相信過他不是一個壞人。他輕撫著我細(xì)柔的發(fā)絲,將唇貼在我耳邊說道:“你可以在我面前使性子,可以欺負(fù)我罵我,我就是不能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蔽艺f道:“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很多,你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彼祭碾p眸盯住我說:“還要和我賭氣嗎?
是不是第一個,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今天是我錯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冷冷說道:“我從來沒有和你賭氣過,你恐怕是想多了?!?/p>
初夏的衣服本就又輕又薄,被溪水和雨水浸濕后,幾乎接近透明,他伸手去解我的衣裳,對我溫柔說道:“把衣服脫下來,這樣穿在身上會著涼的?!彼麚嵊|到我胸前的柔軟時(shí),指尖卻停留在我的蕩漾的雙峰間恣意流連,眼神中激射出熾烈的欲焰。他出征兩個多月都沒有碰過女子,我此時(shí)雪白的頸項(xiàng)、濕潤的秀發(fā)、清麗的容貌,無一不誘惑著他堆積起來的欲望。我心中惱怒,揮手就發(fā)出銀針,他側(cè)身閃避,將我手中暗藏機(jī)關(guān)的手鐲強(qiáng)行取下,然后緊緊抱著我,低聲說道:“蕊蕊,我不相信那天晚上以后你對我還是沒有一點(diǎn)感覺,還要對我保持一段陌生的距離。難道我走之后你真的一次也沒有想過我嗎?”我很干脆地說道:“沒有?!?/p>
他將我壓倒在山洞內(nèi)的一塊青石板上,說道:“有沒有,你很快就會知道?!痹谒臒崆榱脫芟?,我的身軀微微顫抖,無力地遮蔽著自己,說道:“你無恥……”直到我發(fā)出一聲嬌媚的低吟,他才停了下來,淡紫的雙眸溫柔地看著我,說道:“我今天一直在后面跟著你,你可知道我看到你在雨中呼喊那人的名字的時(shí)候有多心痛?你的清白之身是給了我的,無論你心里要喜歡他、要記掛他都由你,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要再逃避我,只要你開口,他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我會比他更疼你更寵你?!?/p>
他說我在“逃避”他,香云前幾天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