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為安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卻不肯收回,即使是收回蘇槿彥也未必會接受。至于他的問題,她從沒想過如何定義蘇槿彥。他們之間不存在友情,似乎比男朋友更親近一些,十幾年積累起來的情感,變成了一種依賴。她常??粗托奶铀伲倥隳樇t,愿意向他撒嬌,每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也不會膩,喜歡他所喜歡的一切事情……
她有時覺得自己盲目,心每天被塞得滿滿的,忘記了自己原是沒有目的的。為安木木的看著蘇槿彥出了臥室,因為她沒有及時回答他的問話,他什么都沒說就走了。她突然感到害怕,傾聽著室外的聲音,蘇槿彥似乎進了衛(wèi)生間,聽著很小的流水聲,她害怕衛(wèi)生間的門響起之后是防盜門響起的聲音。
幾乎是一個世紀那么久,她已經(jīng)不記得衛(wèi)生間的門有沒有響起過,客廳的燈是亮著的,一直亮著。為安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出臥室。蘇槿彥沒走,他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心開始慢慢放松。原來沒有想象的那么放得開,畢竟他不同于別人。為安帶著沙啞的聲音弱弱地叫了一聲:“子建。”
蘇槿彥沒應她,也沒抬頭,卻阻止為安再開口,“去洗澡,早點兒睡覺。”
為安知道他沒走,就不會真的生氣,但是他不肯聽他解釋也讓她難過,轉(zhuǎn)身進房間拿衣服洗澡睡覺。那一個晚上為安不知道蘇槿彥到底有沒有上床睡覺,等她醒來他已經(jīng)走了??粗湛盏淖筮?,這么久以來第一次一睜眼看不到他,傷心透了,心里空落落的。越想越不明白,這男人怎么突然變這么小氣了,不過就是說錯一句話而已,至于離家出走嗎?
為了杜絕這樣的事發(fā)生,中午時分她給方紫星打了個電話,語氣很不客氣,私下對著她總是沒辦法冷靜。對她的恨比起簡意軒更甚,“以后請不要再安排像昨天晚上一樣的飯局,毫無意義。況且,四個人都尷尬。”
方紫星那邊遲疑了一下,顯然她是知道為安會打這個電話的,觸到了她的底線。她很歉意地說:“小安,總不能一直這樣吧!無論父母是否同意,我和他都會結(jié)婚的。我們很早就認識,以前就在一起過,我也知道自己做得很不光彩,沒臉見你??墒?,小安,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之間以前就存在很多的問題。也許你已經(jīng)意識到了,卻不愿意承認。”
方為安怒了,“你是在為自己搶妹妹的男朋友開脫嗎?對,我們之間以前就存在問題,也許沒有你也會有另一個人來代替我。但是,方紫星,我是你妹妹,在下決心去做這件事之前你有沒有想過要如何定位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如果想讓我不恨你,那么我只能把你當做陌生人。我再重復一遍,以后不要再安排這樣的見面,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你們結(jié)不結(jié)婚和我沒關(guān)系?!闭f完就將電話掛了,方紫星再打過來,為安把手機電池給卸了。打這個電話的后果是換來一個下午的壞心情,方為安后悔至極。
和蘇槿彥還是冷著,持續(xù)了好幾天。蘇槿彥沒有每晚回家(為安已經(jīng)把她的小窩稱之為家),為安也不問他去了哪里;回家了也必定很晚,兩人晚上依舊抱著睡,等醒了立即分開,也從不說廢話;沒有電話,上班各走各的,早餐也不做,為安早已經(jīng)罷工。最近頻繁出入南豐,看見蘇槿彥,他總是對她微笑,客氣而疏遠地叫他方小姐。方為安氣得想把他趕出去,把家里當旅館不說,還給他臉色看,卻苦于找不到機會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