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紫菀也好奇起來,眼巴巴地瞅著那茶博士,想聽聽他嘴里到底能說出什么來。
茶博士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才得意洋洋揚(yáng)揚(yáng)道:“皇上第七女許國公主要下嫁懷化大將軍尉遲決了!”
大堂里的人靜愣片刻,然后嘩地炸開了鍋。馬上就有人跳起來對茶博士大叫道:“你這消息準(zhǔn)是不準(zhǔn)?別像前幾次那樣,都些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兒!”
茶博士嗤笑道:“這位若要不相信,自個兒去照壁那兒瞧瞧罷!今日皇上新下的旨意,小的還能拿這事兒玩笑不成?”
悅仙樓里的人們?nèi)技娂娮h論起來,不再有人理會先前在門口哭鬧的那三人。
尉遲紫菀張大了嘴巴,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緩緩轉(zhuǎn)過頭,盯著面無表情的尉遲決,咽了下口水,“二哥,這可是真的……?”
尉遲決嘴角抽動了一下,什么也不說,扣住尉遲紫菀的手腕,連拉帶扯地將她拖出了悅仙樓,碧環(huán)也忙在后面跟了出去。
他們身后,悅仙樓里人們說話的聲音清楚地飄了出來,尉遲紫菀聽見人說:“我說這是天作之合!唯有許國公主這樣的人物,方配得上尉遲將軍這等英雄……”
能覺察出身旁兄長的僵硬,尉遲紫菀不敢多言,側(cè)了頭看看尉遲決,見他的唇抿成一線,眼睛半瞇著,睫毛在微微地抖。
尉遲紫菀心里悄悄嘆了口氣--——尉遲決的性子直,若是沒有的事情,必定會張口否認(rèn),此時他這不吭不響的樣子,倒是坐實(shí)了這賜婚一事。只是,看尉遲決這副模樣,好像對圣上賜婚很是不滿?
不想自討沒趣,尉遲紫菀“哈哈”笑了兩聲,轉(zhuǎn)開話題,“二哥,你今日怎么也想起要來悅仙樓了?你不是最討厭酒樓這種地方么?!?/p>
尉遲決看了她一眼,眉頭又緊了緊,不答話,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呃,自己難道又說錯什么了么?尉遲紫菀委屈地想著,忙跟在后面走著,低了頭,突然發(fā)現(xiàn)尉遲決手中拎著一個緋色錦盒,樣子似是悅仙樓的桂花糕--——原來是來悅仙樓買桂花糕了呀,可是,這種事情吩咐別人來做不就好了,干嘛嗎還要親自來……尉遲紫菀口中小聲嘟囔著,卻也不敢再去招惹尉遲決,腳下快步走著,心里巴望著尉遲決能看在她比較“乖”的份兒上,回府之后不要對爹爹大哥提起今日的事情。
秦須倚在悅仙樓二樓的窗邊,看著尉遲決與尉遲紫菀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嘴角彎了彎,心里嘆了一聲--——尉遲將軍果然不凡。
“梳云,這只玳瑁指甲裂開了一些,不好用了,你替我尋只新的出來,大小、寬度均要一樣。”安可洛坐在箏前,手指撥弄著小木盒,打開來,又關(guān)上扣好。
梳云應(yīng)了聲,拿過指甲對著光瞧瞧,“小姐,這只指甲哪里裂了,梳云怎么瞧不出來呀?”
“裂了就是裂了,叫你去尋新的你就去,哪里這么多話。”安可洛沒有纏指甲的手指在箏上壓著弦掃過,大眼看著梳云。
梳云趕忙出去,過了小半炷香的時間匆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小姐,這是從柳姐姐那邊好容易才翻出來的,大小寬度都和這只一樣。”
安可洛接過來,看了一眼,順手丟進(jìn)木盒里,起身走到花幾旁的椅子上坐下,“我上回繡了一半的桃花呢?你給我收到哪里去了?”
梳云搓搓小手,笑道:“小姐忘了上回說覺得那個繡得不好,讓我拿給下面的小廝當(dāng)抹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