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煬不知道她重遇了方懋揚,只是詢問她相親的事宜。
“這一次的人怎么樣?我都沒有幫你把關(guān)!”
半夏想到譚諫嚴(yán),用了三個詞概括:“英俊,有才,沒正經(jīng)?!?/p>
杜煬首先跳過了最后一個詞,哪個有錢有能力的男人是正經(jīng)的?再說了,男人要那么正經(jīng)干嗎?太正經(jīng)了就沒情趣了!她還是對頭兩個詞匯感興趣,直奔主題問:“這有‘cái’,是有‘才’還是有‘財’?”
“兩個都有,大醫(yī)院的名醫(yī),和程潛住在一個小區(qū)?!?/p>
“哇!半夏,是金龜呀,要抓住。不過你還要調(diào)查調(diào)查,程潛那廝還欠著巨額房貸呢,空有個花花架子就到處招搖撞騙。那個人怎么樣?高級打工仔很多都外表光鮮實際上是負(fù)債累累的,那樣的你別要。我們家半夏配得上最好的男人!”
半夏被她逗笑,卻并不太在意。現(xiàn)在哪一個人不是這樣呢?她自己也是欠銀行錢,要養(yǎng)家,要孝敬父母。能有多少人得天獨厚,生出來就含著金鑰匙的!
她現(xiàn)在只求平平淡淡,找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嫁了便是萬幸。“家世”“權(quán)位”這兩樣?xùn)|西太重,她自己沒有,也不指望能和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
半夏永遠(yuǎn)也忘不了杜煬剛來北京那會兒,她們兩個孤單的窮女人總是半夜跑到天橋上去亂喊一氣,舒緩壓力。
杜煬總是喊:“孔半夏要找最好的男人,孔半夏配得上任何好男人!”
杜煬的聲音飄向遠(yuǎn)方,用肉眼仿佛都能看到空氣中層層蕩開的漣漪。
杜煬喊得那么用力,是因為心疼半夏,憤恨方懋揚那個可惡的渾蛋,憎惡方家的狗眼看人。
她是半夏最好的朋友,卻還要在她喝醉之后才知道她心底的痛。
杜煬心酸地想:半夏該是有多痛,才會一個人閉緊嘴巴不說?
她心底也有死守的秘密,所以她能理解半夏的感受。
“程潛上次還和我說你走也不和他講一聲,太叫他心寒了。”半夏笑著告訴他。
她聽了欷歔不已,“他身邊美女如云,本小姐可沒有這種榮幸能傷了他的心!”
她齜牙咧嘴說要狠狠宰程潛一頓,電話打過去,說了要他請客吃飯,程潛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下來了。
這下?lián)Q回杜煬一怔,問:“你是轉(zhuǎn)性了,還是受刺激了?我說要去南苑吃飯,你還笑得那么開心?”
他說:“有喜事,哈哈,你們來了就知道?!?/p>
程潛在電話里笑得合不攏嘴。杜煬被他莫名其妙地掛了電話。南苑一頓飯下來,少說也要上萬吧,她原也只是開玩笑啊,沒想到他真答應(yīng)了!是什么喜事,讓他這樣高興?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種痛,這痛像波濤一樣襲來,最糟糕的是,自己都不知道緣由。
南苑在城中心,占地面積很大,建得美輪美奐,內(nèi)部裝潢一片奢華。每次進(jìn)這樣的地方前,杜煬都會擔(dān)心自己的著裝是否會叫人給擋在門外。
今天她其實也穿得很隨便。他們?nèi)齻€人里面她工資最少,不能像半夏、程潛那樣瀟灑花錢。
她大大咧咧地和他們混在一起,像從前一樣??捎袝r候,她還是覺得自己和他們不一樣。在他們兩個名校畢業(yè)、事業(yè)有成的老同學(xué)前,拿著不值錢的破職校文憑的自己總是尷尬而自卑的。
她一走進(jìn)包廂就先點了許多好菜,山珍海味她沒少點,可程潛只是坐在一旁笑著。她垂下眼,試探地調(diào)侃道:“突然這么大方,到底是什么喜事讓你這么高興?”
程潛呵呵地笑道:“雙喜臨門?!?/p>
她一愣,心咚咚跳了兩下,才問他:“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