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掛在窗前長長的風(fēng)衣，腰帶隨風(fēng)起舞，心里暖暖卻又澀澀的，似悲似喜，說不清道不明……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拉上窗簾，關(guān)燈睡覺。

因?yàn)橐股盍?，鐘越便送林丹云到校門口。林丹云有點(diǎn)兒舍不得今天晚上兩人單獨(dú)相處的時間早早結(jié)束，于是說她家住學(xué)校另一頭，要穿過桂花叢和籃球場，這會兒烏漆抹黑的，心慌慌的有點(diǎn)兒害怕。他便又陪著她往前走……

兩人經(jīng)過籃球場時，因?yàn)槭侵芰砩希y得不用上自習(xí)，還有不少人在打籃球，見兩人一起經(jīng)過，后又見鐘越一個人回來，大家不免猜測他們的關(guān)系。鐘越自然是無人不識的，林丹云又是上臨一中有名的美女，于是才子佳人的流言不脛而走。

這個流言首先在女生中間流傳開來。一天，何如初在去教師辦公樓交英語作業(yè)的路上碰到樂顏，樂顏拉著她，一臉神秘地說：“聽說鐘越和藝術(shù)班的林丹云在談戀愛，你跟他們都熟，是不是真的？”何如初聽了，吃驚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問：“你聽誰說的？”

樂顏邊吃手上的香蕉邊說：“大家都這么說，說看見鐘越送林丹云回家，還說林丹云有事沒事就到零班找鐘越呢?！?/p>

何如初面對她的追問，只搖頭說不知情，然后匆匆回到教室，但心里卻翻江倒海起來——林丹云喜歡鐘越自己是早就知道的……她又想起看電影那天晚上，鐘越對林丹云的神情……雖然學(xué)校明令禁止談戀愛，但也不是說禁就能禁得了的，學(xué)校里不是照舊有許多情侶在“頂風(fēng)作案”？

想到這里，何如初覺得胸口好疼，簡直都難以呼吸了……她忽然覺得很傷心，于是沒有立刻回教室，反而在螺旋樓梯的盡頭站著吹了一會兒涼風(fēng)。已是十二月份，雖說南方的天氣冷不到哪里去，但是北風(fēng)呼呼地灌進(jìn)領(lǐng)口，還是很冰涼。

直到急促的鈴聲響起，何如初才回過神來，趕緊跑回教室。剛坐下，鐘越就遞給她一張?jiān)嚲恚瑝旱吐曇粽f：“王老師剛才過來了，發(fā)了上次考的語文試卷。你不在，我就先給你收著了?！?/p>

她點(diǎn)頭說謝謝，沒有回頭看他，接過試卷往抽屜里一塞，翻出化學(xué)書專心聽講。

下課后，鐘越說：“何如初，你的語文試卷我看了，文言翻譯連錯了兩道?！闭f著拿出自己的試卷，將紅筆圈出的地方遞給她看，說，“這是倒裝句型，翻譯的時候?qū)ⅰ智懊娴膬?nèi)容放到后面就可以……”

她忽然不耐煩地推開桌子站起來，說：“我出去一下?！辩娫阶龊脴?biāo)記，還一心等著她回來?？墒钱?dāng)她踩著上課鈴回教室，教物理的高老頭已跟在身后進(jìn)來了，老師們真是馬不停蹄啊。

下午上課時王老師開始評講試卷，她只通篇翻譯了一遍，并沒有重點(diǎn)講倒裝句型。何如初聽得似懂非懂。鐘越特意問她弄明白了沒有，她只茫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

下了晚自習(xí)，鐘越走出圖書館后又折回教室拿模擬試卷，卻見何如初在虛心請教周建斌倒裝句型到底是怎么倒裝的。兩人低頭討論的，絲毫未察覺他的到來。鐘越拿了試卷，靜靜走開，臨出門又忍不住看了何如初一眼，她的劉海有些長了，滑下來遮住了眼瞼，留下一重淡淡的暗影。

從那天起，何如初再也不向鐘越請教問題了，遇到不會的習(xí)題，她不是問前面的周建斌就是問其他同學(xué)，居然還寧愿皺著眉頭、不甘不愿地去找韓張，真是舍近求遠(yuǎn)。這天，鐘越見何如初又拿著輔導(dǎo)書去找韓張。韓張譏笑她是怎么學(xué)的，連這個都不會。她怒氣沖沖地說，出這種題目的人一定是故意刁難學(xué)生的。后來韓張半天也沒解出來，她又反過來嘲笑他。兩人又吵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