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初差點兒快沒詞了,索性說:“當(dāng)然要幫人家洗啊,總不能穿了人家的衣服還把臟的還回去,有這個道理嗎?”
林丹云好半晌沒說話,半天才說:“他對你很不錯?!?/p>
何如初尷尬地說:“我們是同學(xué)啊,又是前后座,互相幫忙也是應(yīng)該的?!彼B忙岔開話題,“都半下午了,你還去不去買衣服?我陪你一塊兒去……”
林丹云打斷她:“不了,下雨呢,改天晴了再去吧。我要回家了,還有試卷沒做完呢?!彼膊灰稳绯跛拖聵?,獨自走了。
何如初知道她是不高興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總覺得心虛,可是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她悶悶地想,只不過一件衣服罷了……
新年過后,就要忙著準(zhǔn)備期末考試了。今年上臨一中又和另外幾所實力相當(dāng)?shù)氖≈攸c中學(xué)舉行聯(lián)考。學(xué)校對此很重視,說大家一定要考出好成績,給學(xué)校爭光,特別是零班,責(zé)任重大。許魔頭三番五次提醒大家要認(rèn)真復(fù)習(xí),切不可大意失荊州。
許魔頭這個人其實很有意思,教的是數(shù)學(xué),卻總喜歡文縐縐地說話。比如他批評某個同學(xué)大吵大鬧:“人家說‘風(fēng)在吼,馬在叫’,我老遠(yuǎn)就聽見你在咆哮!你比黃河還鬧騰呢!”他長得小鼻子小眼的,用這樣特有的腔調(diào)說出來,特別有趣。大家后來給那個同學(xué)取綽號就叫“黃河”。有段時間,大家見到“黃河”就唱:“風(fēng)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常常引起哄笑。
又比如,許魔頭講完一道例題,要給大家出思考題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禮尚往來,下面這道題就由大家來完成——”還把尾音拖得老長老長。更絕的是,他為了消除班上的“歪風(fēng)邪氣”(許魔頭的原話),竟然說:“犯一兩次的錯誤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到第四次就不可容忍了!事不過三,過三就是‘罪’……”
諸如此類的“言論”數(shù)不勝數(shù)。有好事之徒閑來無事,編了本《許魔頭經(jīng)典語錄》,在班上傳閱,非常紅火。
隨著大考的臨近,何如初根本沒心思想其他的,天天忙著復(fù)習(xí)還來不及呢。大考前幾天,大家都埋頭苦讀,不等著學(xué)校趕人絕不回家。何如初見其他同學(xué)這么刻苦,也不好意思偷懶,天天背著個書包早出晚歸。倒是何爸爸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哄著她說考完了要帶她出去好好玩一玩。
因為下周一就考試了,周六晚上雖然放假,可是大家都窩在教室看書、寫作業(yè)呢。林丹云也湊了過來,幾個人把桌子一拼,圍坐在一塊兒討論。韓張剛打完籃球回來,嚷嚷著說熱,脫了外套,擱在一邊。
何如初站起來使勁跺了跺腳,又呵著氣回來搓手。鐘越便問:“你覺得冷???”她不好意思,只說還行。韓張張口就說:“這還冷哪,你看看操場上,人家還穿短褲打球呢!你看看你穿多少?包得跟粽子似的。每次叫你出來運動,就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現(xiàn)在知道后果了吧!弱不禁風(fēng),整天跟林黛玉似的……”
何如初氣得朝他翻白眼,“你哪兒來這么一車的廢話!我說我冷了嗎?我坐煩了,站起來活動活動也不行啊!”韓張聳聳肩,說她死鴨子嘴硬。鐘越便說:“我把空調(diào)開大些吧?!焙稳绯踹€在跟韓張賭氣呢,忙說:“不要不要——我不冷。”
鐘越皺了皺眉,突然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說:“跟冰似的,還說不冷?!绷⒖陶酒饋恚叩街v臺前,從身上找出鑰匙,開了抽屜,拿了遙控器——多媒體設(shè)備的鑰匙都由他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