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舞舉步向燭火的地方走去,心下腹誹:這個人怎么這樣?大白天的看書不拉開窗簾,非要浪費點著這么小的蠟燭,眼睛不要了?。?/p>
轉過最后一個書架,蘇小舞凝神看去,縱使做足了心理準備,仍然不可抑制地愣住了。
蘇小舞的意識像在最深的海洋底下逐漸往上浮升,飄飄蕩蕩。身體由毫無知覺逐漸轉到有些感覺,到最后身體終于聽使喚了。她睜開雙眼。
入目的情景,仿佛夢境般不真實。
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布置得高雅簡潔,蘇小舞在床上擁被坐起來,陽光從一邊的窗子溫柔地灑進來。
陽光并不強烈,可她卻覺得無比刺眼,忙合上眼睛,慢慢在腦中回憶著。
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呢?
對了,她是在林子里偷看袁不破和葉離會面,后來,后來……
天哪,她不會是被抓了吧?蘇小舞趕忙從床上彈起,先是沖到窗戶邊向外張望。只見窗外是一個花園,綠樹成蔭,樹木蒼蒼。夏蟲鳴唱,柔和的日光照著院內的水池石山、橋亭流水,中間的荷塘上泛起粼粼波光,芙蕖優(yōu)雅清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覺到了夏日里一絲清爽的涼意。
“咦?你醒啦?”一個優(yōu)美動聽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蘇小舞訝然看去。
來人一身素雅的藍色綾羅裙,有如錦緞般纖柔的烏黑秀發(fā)靜靜地垂在后背上,白嫩似玉的肌膚和淡雅的裝束相得益彰,更突出她俏麗的容顏。尤為動人的是那對似會說話的眼睛,帶著一種天真爛漫的神采。
她的聲音清脆而迷人,同她的美貌一樣給人晶瑩剔透之感。
只是,蘇小舞呆了呆,她怎么覺得這人好面熟啊。
“你是……”蘇小舞好奇地問道,她又是誰?“黑上加黑那個家伙呢?”她要找他算賬!就這么把她綁來了,夏生他們不知道有多著急呢!
“黑上加黑?”藍衣美女一愣,顯然不知道蘇小舞說的是誰。
“哦,就是葉離。”蘇小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自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這可是她現(xiàn)起的外號。不知道為什么,她雖然知道自己被玄衣魔教綁架了,但一點兒都不擔心??赡苁怯捎谥锏慕忉?,還有昨天旁聽到袁不破和葉離的談話,感覺魔教也不怎么魔……她就是擔心夏生他們著急啦!
嗯,好吧,她是怕挨罵。
藍衣美女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蘇小舞的意思,隨即發(fā)出一陣悅耳動聽的笑聲,說:“葉離出門去了,我是梓夏,你應該聽說過我吧?掌門人?”
蘇小舞驚訝地睜大雙眼,仔細地又看過去,怪不得方才覺得她有些面熟,原來她就是夏生的姐姐?!拌飨?,我終于見到你了,夏生很擔心你?!?/p>
梓夏嘆了口氣,拉著蘇小舞的手坐到圓桌邊,曼聲道:“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歧天谷有規(guī)定,外人入谷,不到一年時間不得出谷。”
“???怎么會有這種規(guī)矩?”蘇小舞首先想到的是,她也算是外人啊,難道要在這里待上一年?不會這么背吧。
梓夏輕搖螓首,柔聲說道:“我也不清楚。歧天谷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規(guī)矩,聽說都是玄衣教失蹤的教主大人立下的?!?/p>
“梓夏,你在這里,你在這里過得好不好?”蘇小舞細細端詳面前的梓夏,發(fā)覺她氣色紅潤,眉宇間散發(fā)著淡淡的幸福,難道果真如之秋所說的那樣?
梓夏笑著點點頭道:“很好,此事一言難盡。不過,這里真的不是江湖上流傳的那樣。”
蘇小舞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有趣地追問道:“那,那個人是不是確實存在?”
梓夏聞言雙頰飛紅,扭捏了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會吧!蘇小舞趕忙問道:“是誰?難道是黑上加黑?”那男人一臉邪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疼老婆的那種人??!
梓夏又是一愣,顯然對葉離新鮮出爐的外號不是很習慣,反應了一會兒才輕掩薄唇笑道:“才不是呢,葉離是玄衣教的左護法。我的相公,是右護法蕭逸。”
“右護法?”蘇小舞一驚,連忙追問道,“他人呢?我有要緊事問他!”
梓夏被蘇小舞突變的表情嚇了一跳,趕忙擺手解釋道:“掌門人,皇甫非墨的事,不是蕭逸做的?!?/p>
蘇小舞訝然道:“不是他?那是怎么回事?還有,叫我小舞就可以了。掌門人……那是師父隨便推我出去的,算不得數(shù)?!?/p>
梓夏淺淺一笑,柔聲道:“好的,叫你小舞。皇甫的事情,我聽蕭逸說過,劍是他在回谷的路上撿到的,因為劍身上刻著‘暮雨’二字,所以判斷出是皇甫非墨的烏木劍。蕭逸想把劍歸還給皇甫少俠,也曾經(jīng)四處找尋他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