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分布著各種水道,街旁的房舍沿洛水河伸展,石板路旁坐落著各式的深宅大院和粉墻黛瓦的民居。洛水河中舟楫往還,水光帆影,此時午后的陽光直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美如夢境。
蘇小舞著意看著身邊經過的人群,大部分都是身著粗布麻衣的百姓,當然時不時有身穿兩袖過手、長及膝蓋的寬大絲袍的人。感到眾人都若有若無地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蘇小舞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絲絹女裝,才反應過來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家一個人出門在外太過惹眼,更別提端木劑給她置備的女裝都是用名貴絲綢做的、小姐專用的那種對襟大袖衫和披帛了。
蘇小舞看準一個布店拐了進去,一刻鐘之后,換了一身瀟灑的男裝出來。月牙白色大袖長衫,青色繡花腰帶,手上還拿著一把折扇,頭戴方巾,龍行虎步,儼然是個翩翩公子。
蘇小舞感覺煥然一新,雖然有些自欺欺人,明眼人仍然能一眼看出她是男是女,但是總比一身華麗女裝逛大街的好。畢竟宋朝還是很封建的,如果不是俠女裝出門,引人注目是必然的。
在洛陽最繁華的天街閑逛,蘇小舞時不時瞅瞅這個、瞧瞧那個。天街的店鋪均是刻意裝飾過的,外面又設了帷帳,擺滿了各式貨品,任君挑選。沿街店面招幌,不乏菜館、酒樓、茶館,還有販子擺地攤賣各式雜貨,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
蘇小舞擠過熙攘的人群,忽然感到右前方有一人看似無意實為故意地向她擠來。蘇小舞心下不禁一樂,想她在公交車鬧市區(qū)多年拼殺的經驗,就這么點兒技術還想偷她的錢包?做夢!
這時蘇小舞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一個臟兮兮的乞丐,身材并不高,頭戴一頂草帽,帽檐壓得很低。唉,這樣的扒手也太不專業(yè)了。如此臟舊的裝扮,換成是誰也不會讓他近身啊!
蘇小舞不著痕跡地用左手護住腰間的荷包,微微一側身用右手的折扇反敲了對方一下,這一下只是警告,所以沒用多大力,可是對方卻一震之下抬起頭來。
蘇小舞只接觸到一雙亮閃閃的眸子,隨后見他和她錯過身,捂著被她敲到的部位向小巷里跑去。
不會吧,那人怎么好像被她打傷了一樣?方才明明沒用什么力,而且她現(xiàn)在體內也沒有絲毫內力。
她最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呢?想起之前白展的反應,蘇小舞不解地皺皺眉,奇怪啊奇怪。
想不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蘇小舞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好停在一家布置高雅的酒樓門前。肚子咕咕作響,所以立刻忘掉方才的事,欣然舉步而入。由于不是吃飯的時間,酒樓內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個人。
在小二的熱情帶領下,蘇小舞想去樓上觀賞洛陽街景,還未登上二樓的地板,便聽到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高聲說道:“話說那九大派圍攻玄衣魔教,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p>
什么結果?蘇小舞加快腳步登上二樓,只見當中的一個圓桌邊坐滿了人,大多都是行走江湖的打扮,均露出專注的神情,其中一個灰色衣衫的中年人正眉飛色舞地閑侃中,“知道是什么結果嗎?”
見周圍的人都紛紛搖頭,灰衣人神情夸張地說:“兩派握手言和了!”
圍觀的人一片嘩然,有人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灰衣人做冥思苦想狀,嘆道:“其實近幾年江湖上出的大事,都不是玄衣魔教做的,譬如……”
蘇小舞在小二的帶領下,坐在一個臨街靠窗的座上,隨意點了幾碟菜,專心聽那個長舌的灰衣人八卦。她也注意到,整個二樓除了她和這一桌人之外,就只有不遠處的一個大漢在獨自喝酒。
“這么說,這件事還真是一場誤會。不知道有沒有人傷亡???”
“唉,衡山派的掌門夏流陽不慎重傷,峨眉派代理掌門蘇小舞下落不明,而武當派的未來掌門人云星辰更是慘遭毒手??磥砑词故俏帐盅院?,玄衣魔教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灰衣人哀嘆一聲,搖頭說道。
噴,蘇小舞聽得差點兒把口中的茶水全吐出來。原來事情是這么解決的,她已經變成失蹤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