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走過去,和親王給乾隆打了千,五福晉和那兩個女人過來給乾隆行禮。乾隆擺了擺手。乾隆問和親王:“昨兒你給朕送來那瓶酒,是哪兒弄來的,朕喝了兩杯,甜甜的?!?/p>
和親王仍舊懶懶的:“是朗世寧給臣弟的,是洋酒,一共兩瓶,臣弟喝了一瓶,覺得甜甜的,想著萬歲一定愛喝,就送了一瓶?!?/p>
我一聽洋酒兩眼放光,我也愛喝,舅舅從法國回來,給爸爸帶了幾瓶白蘭地,爸爸招待客人拿出一瓶,剩了點底,我偷偷倒了小半杯,覺得挺好喝,就趁著家里沒人,打開一瓶,邊看電視邊喝,不知不覺把一瓶都干了,當(dāng)晚爛醉如泥,哥哥回來時,我正躺在地上唱‘我站在高崗上’,為這事,哥哥沒少糗我,說哪兒有歌唱比賽我一定能拿第一名,但是得先準(zhǔn)備一瓶二鍋頭。
祭月開始,月壇上擺著月餅及各式果品,太后在前,左邊是皇后,右邊是五福晉,按理說慧貴妃及嫻妃那拉氏的級位都比五福晉高,但是此時是家祭,五福晉是正妻,所以她陪在太后的身側(cè),弘歷和弘晝不拜月,只是沖著月亮升起的方向行了兩個禮就退下了。
今兒太后高興,讓我們宮女也跟著一起祭拜,百荷告訴我,有什么事,只管禱告,月神都會幫忙的。說著看向乾隆對我笑了笑,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乾隆正和弘晝一起說話。我收回目光,跟著眾人走到月壇前跪倒,心中乞盼著月神顯靈,將我送到現(xiàn)代,雖然在這兒不用上班,吃穿不愁,終究不是我家。
忽然天空打了個利閃,我覺得我的靈魂也跟著飄起來,好象月神真的將我送向現(xiàn)代,恍恍惚惚中又不想走了,好象在這兒也有我的留戀,我正躊躇之時,覺得有人拉我一把,百荷的聲音:“快起來”,我打個冷顫,急忙站起身,見太后正命人切月餅,她今兒很高興,團(tuán)圓節(jié),一家人團(tuán)圓當(dāng)然高興了。
她命人把最大的月餅給每人分一塊,我不喜歡吃月餅,只掰一小塊,放在嘴里覺得甜甜的,口感一般,沒有現(xiàn)代的好吃,可能那時候的調(diào)料不如現(xiàn)代的豐富。我把剩下的遞給百荷,她搖手不要。
太后與乾隆及眾妃嬪圍坐一起賞月,宮女太監(jiān)們也圍過去,侍候左右。我不喜歡往太后跟前湊,本想悄悄回御花園,天黑,一個人走有點害怕。人跟來的本來不多,我又不能躲得太遠(yuǎn)。太后對宮女太監(jiān)們說:“你們也不用立規(guī)矩,都找地方坐一會兒,我們團(tuán)圓,你們家里單少你們,心里也不好受。”
我聽太后這么說,覺得她是明事理的人,在那時候,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多。太監(jiān)宮女們答應(yīng)一聲,各自散了。我找了個月影地坐下來。拿著月餅一點一點往嘴里送,生怕吃快了,沒什么吃的,沒事做心里鬧得慌。
眼睛不由望向團(tuán)團(tuán)圍坐的主子們,太后居中,乾隆與和親王左右相陪,乾隆的旁邊是皇后,接著是慧貴妃,再旁邊是嫻妃,和親王的旁邊是她的福晉。她的兩個側(cè)福晉和乾隆的貴人答應(yīng)們坐在一起。
和他們離得不太遠(yuǎn),說話聲清晰地傳過來,皇后問嫻妃:“去年你阿瑪進(jìn)宮給我?guī)€青銅瓶,我看著挺好, 在哪兒能買,讓他給我再買一個。”
嫻妃笑著問:“要那做什么,我屋里還有兩個,明兒給娘娘送去?!?/p>
皇后笑了:“你這么說倒好象我跟你要東西一樣,你有是你自己的,我要擺我自己買的?!?/p>
嫻妃說:“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如果是商代的、漢代的,想要我也不給,還能在娘娘那兒騙兩個錢花,只是前朝的官窯,如果跟娘娘要了錢,我倒要背著小氣的名?!?/p>
乾隆說:“她有你用,你有好的再送她,還不是一樣,都是一家人,還分什么你的,我的。”
我懶懶的靠在樹上,看著月亮如圓盤一樣掛在半空中,我瞪大眼睛,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嫦娥,在現(xiàn)代,很多古代的傳統(tǒng)習(xí)俗,已漸漸被淡化,象現(xiàn)在這樣悠閑地賞月,的確是件美好的事。
我正全神搜索嫦娥的時候,身邊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看什么呢?”我脫口而出:“看嫦娥呢?”聽到一陣輕笑聲:“看到了嗎?”我搖了搖頭,現(xiàn)在月球都上去人了,哪有嫦娥?科學(xué)上說,月亮本身不發(fā)光,它的光是太陽反射的,這么高深的東西,她們當(dāng)然聽不懂了。我也不想在這兒開館授徒。
我拍拍身邊,大大咧咧地說:“坐下吧,站著說話我怕累脖子?!蔽沂冀K懶懶的,懶得眼光離開月亮,懶得回頭看一下她是誰。
始終不見她坐下,我轉(zhuǎn)回頭抬頭望向她,見她穿了一件月白緞的衣服,外罩淡藍(lán)色坎肩,牡丹花的旗頭,臉長得十分俊秀,稍微隆起的肚皮,知她是個妃子,我趕緊起身見禮,她一把拉住我:“看你一個人怪孤單的,過來和你聊一會兒,第一次在宮里過中秋,都一樣?!?/p>
她和我說話,眼睛卻看向乾隆,臉上帶著幸福的笑,不自禁手撫向肚皮,我問:“孩子幾個月了?”她微笑著說:“四個月了,明年開春出生?!鼻∧沁厒鱽硪魂囆β?,她也跟著笑,眉眼間如不出的柔美,她回頭向我笑了笑:“我要過去了,我叫珂里葉特氏靜柔,有空去我宮里玩?!?/p>
我蹲福恭送,她走過去,坐到乾隆身后,和親王正在說笑話逗太后笑,乾隆回頭和靜柔說話,然后眼光向我這邊望來,我淡淡地福了福,坐回地上。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禮佛游園以來,我的性子變得淡淡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