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梅眨了眨眼睛,嘴角浮出一抹嘲諷的笑。她感到寒心,這次與新維康合作所得的利益不會是小數(shù)目,學費與她應得的比起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如果夏茹溪真的打算過河拆橋,她憑什么讓她如愿?
“我不會去的,再說我走了誰來應付趙勛?如果他找不到我,很可能去查公司的信息,一旦他知道你是公司的真正老板,你想得到后果的!”
夏茹溪驚愕地看著表情陰森的珍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她威脅。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痛心地說:“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還以為你想去讀書呢。既然你愿意跟趙勛周旋,就隨你吧。公司的事你繼續(xù)負責,什么時候想通了要去學校,我再安排?!彼X得自己仁至義盡了,即使跟珍梅表明自己的打算,也只會被她當成一種借口。珍梅很意外夏茹溪竟然這般爽快地回答了她,然而人一旦有了心魔,凡事便往壞處想。她直覺這是夏茹溪推諉敷衍的手段,公司是她的,而且她們之間沒有具體的協(xié)議,夏茹溪要翻臉不認賬,她也沒轍兒。這會兒她心煩意亂,只恨自己沒個商量的人。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夏茹溪沒有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由猜忌變成了敵對,這就是她的盟友。她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看錯了人。她隱藏了失望的情緒,想到了跟一個猜忌自己的人合作會有什么后果。一瞬間,她腦中閃過處理珍梅的念頭,但她隨即狠狠地甩了甩頭。這種事不能做,她不能跟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一樣。
最終,她決定冒險給珍梅一次機會。她掏出錢來買了單,嚴厲地對珍梅說:“我是把你當妹妹看的,公司就暫時交給你管理。既然你覺得自己夠世故深沉,你應該想得到,我們的關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真要毀了其中的一個,另一個也絕對逃不掉。趙勛的問題是我多事,你就自己處理吧。我得提醒你的是……”說到這兒,她忽然攥緊了手,指甲深深地戳進掌心,“如果你明知道這段感情是錯誤的,還任由自己去愛他,等你遭到背棄時,也要記得愛他時的堅定不移。那樣你才不會恨他,從而否定你曾經所做過的努力。”
珍梅仿佛被她的話震撼了,猛地抬起頭,正好從她臉上看到了傷感和無奈。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夏茹溪也愛著一個人,而且是無悔無怨地愛著。最后那句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愣愣地坐在那兒,直到夏茹溪走出大門,她才轉頭望著窗外。等那輛白色“花冠”駛過咖啡廳,她已經明白夏茹溪的用意——得不到一個人的愛時,就會開始怨恨。怨恨會毀了自己的人生,毀了自己應該得到的幸福。而她不可能得到趙勛的愛。
俞文勤從不否認自己在愛情上是個失敗者,他羨慕朋友可以對老婆呼來喝去。他的愛情失重了,一直以來,給予夏茹溪的越多,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就越輕,導致了愛情天平的嚴重傾斜。
愛一個人到了極限,也沒什么可付出的了,這時候便想到了索取。
俞文勤追逐愛情這么多年,要索取的是一個結果——婚姻。
他隱約感覺到夏茹溪的身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追求者。于是,向世人宣告夏茹溪是他的合法老婆,成了他立刻要達成的心愿。
周末晚上,他好不容易才逮到夏茹溪出來倒水的機會,拉著她換鞋,軟磨硬泡地帶她到一家法式西餐廳里。他事先訂好了座位,臨窗的位子,窗外燈火璀璨。餐廳這時候還沒什么客人,抬頭便看到服務生的笑臉。夏茹溪鮮少來這種價格昂貴的法式餐廳,服務生的笑容使她的心莫名地打顫,忙翻開菜單,要了紅酒鵝肝批、海鮮湯和一份甜點。俞文勤要了一份煎銀鱈魚和蔬菜沙拉,特意要服務生開了一瓶波爾多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