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剛穿上還得脫下來,受兩回罪。
太醫(yī)指點,喜福操作,我的腳上了藥膏,然后纏了一圈又一圈的布?,F(xiàn)在不像饅頭了,比較像個粽子。還有順治皇帝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當(dāng)監(jiān)工……
然后那個據(jù)說可以止疼的藥湯端進(jìn)來了,我皺著眉捏著鼻子把那個藥湯灌下去,抹抹嘴趕緊漱口,又捏了一塊蜜餞……
被折騰了半宿的苦命太醫(yī)還跪著哪,誠惶誠恐地看著我。
“太醫(yī)辛苦啦,”我心里也不踏實,得,看起來他也是位老人家了,大年夜值班兒就夠命苦,還被里面使喚這么多趟,“喜福啊,拿……”
不對哦,這不是在我側(cè)宮里,想開賞錢也開不出來啊。
幸好皇帝還知趣,說了句:“吳良輔,賞二十兩銀子給劉太醫(yī)?!?/p>
嘖嘖,大手筆?;实劬褪遣灰粯?,一賞就是二十,要擱著我自己,頂多也就是二兩至五兩之間,再多的話,俺也賞不出來啊。
過去一看清宮戲,那些主子動輒打賞奴才幾百幾百兩,讓我誤以為當(dāng)主子都鐵定有錢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我自己當(dāng)上了才知道不對頭兒。我這個干妃子的領(lǐng)著原來皇后的薪,一年才年薪兩千兩銀子哪!其他妃子不用說肯定更少,那,那要照清宮戲里面那么賞,一年的薪水賞個兩次估計也早賞完了……那自己還怎么過日子??!
太監(jiān)宮女們更少,一個月一兩的都是很有身份了。怪不得當(dāng)年看《紅樓夢》的時候,像襲人那樣的頭等丫頭也才拿一兩銀子一個月哪,一兩銀子合現(xiàn)在人民幣也好幾百啊,擱在這個時代,購買力絕對是硬頂頂?shù)模I米可是白花花的一大堆??!
我點點頭,“劉太醫(yī)過年也不回家在太醫(yī)院當(dāng)值,真是辛苦了。吳公公,你到御膳房看看,要有酒菜就給劉太醫(yī)端一份兒送過去?!?/p>
劉太醫(yī)一臉感激地?fù)渫ㄓ止蛳轮x恩,然后說酒菜就不必啦……這都天亮了,他也該出宮了。
天亮了?
咦?天亮得這么快??!
真是謝天謝地啊,這時候的人對一天開始的標(biāo)準(zhǔn)和我們現(xiàn)代人不同!照我們看不到八九點太陽不升起來一天不算開始!但是這個時代的人一過四更到五更天,小雞一叫就跟床上長刺似的爬起來了!
“啊,是啊?!焙茫昧?!舊的一夜過去了,新的一天開始了。我精神奕奕一點不像扭了腳又熬了夜的人,氣勢恢宏地一招手,“喜福,我們走!”
轉(zhuǎn)頭跟皇帝招呼一聲,“皇上,這大過年的您肯定也很忙,我就不在這兒礙事兒,回去養(yǎng)傷了……”
順治一句話打回了俺想奪門而逃的企圖,“靜妃,你的腳傷不便移動,還是先在這里多休息一會兒。等下讓側(cè)宮把你的用具送過來,吳良輔……”
“奴才在?!北唤械降哪侨似嵠嵉販愡^來。
“給靜妃娘娘準(zhǔn)備下處?!?/p>
“是是,”吳良輔這個多問一句的毛病我算是看出來了,狗改不了吃屎他改不了多話,“萬歲爺,是安置在東邊還是……”
我就知道他一多問肯定沒好事兒,果然順治非常利落地接了一句:“就西暖閣吧!”
轟!天降巨雷……
我被雷得魂不附體,不是,不是吧?我是失寵的下堂婦耶,你這是來的哪一出兒???
喜福這小丫頭一點兒不懂主子的心思,居然很痛快地就叛變投敵,答應(yīng)著順治就跟吳良輔出去了——準(zhǔn)是聽皇帝話要回去給我收拾行李!我說誰是你主子?。磕氵@這這……你這缺心眼兒的!
我絞著手絹泄憤,恨不得用目光殺人。
順治這不會看人眼色的在一邊殷勤地問:“腳還疼嗎?你上炕躺會兒。”
我怒目……可是我敢怒不敢言。
你,你姥姥的……算你狠!別的事兒你媽還會給我撐腰,但是今天這種事兒你媽肯定是樂見其成,才不會給我出頭咧!
反正說一千道一萬,這黃泥算是抹進(jìn)我的褲檔里了……
跳進(jìn)黃河我都洗不清!
不過別人怎么說歸別人說,我可是潔身自愛的新時代新女性……你這鼻子長小皰的小胖子要敢占俺便宜,姑娘我的拳頭可不吃素!哼,想當(dāng)年防狼術(shù)一二三招俺可都練過!
往好處想,怎么著我現(xiàn)在也成了頭號八卦女主角,將來俺要是年老色衰門庭冷落鞍馬稀的時候,還可以寫本回憶錄,叫做《混在乾清宮的日子》,或者《我和康熙他爸不得不說的故事》又或者《順治秘史》、《……》等等,肯定比那癩瘟死雞的訪談錄賣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