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布卡,你再告訴我一次,你是怎么弄到這塊粘土板的?”
聽到這個問題,紅發(fā)少年年輕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難以抑制的得意,“你想知道?哼,好吧,我就詳細地再給你講一次。昨天下午,你把我支開和大神官大人說話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往宮外走,在宮門處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侍女,我覺得她的神色很慌張,好像怕被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所以我就多注意了她幾眼,呃,然后我跟在她后面……”
“哇,你真牛,這不就是跟蹤嗎?”
“去去,這叫做敏銳的直覺和驚人的行動力?!辈伎ò琢税币谎劾^續(xù)說,“我跟著她,她刺溜刺溜地鉆進了鬧市。我就怕跟丟了,索性……我看她好像一直很寶貝地拿著什么東西,我就故意撞了她一下,順手把那個東西溜進了我的口袋?!?/p>
“暈,這不是偷竊嗎?”
“滾滾!”布卡惱怒地叫著,“我只是怕有意外,如果什么都沒有,我就把這個偷偷還給她了!結(jié)果,你也看見了?!?/p>
艾薇笑著,拿布卡開心不論什么時候都是那樣有趣。她從他手中取過粘土板,仔細地看著。雖然她的考古學(xué)知識異常貧乏,但是她知道,埃及人的書簡多半是紙莎草書,而赫梯人使用的則是粘土板。
從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王宮中應(yīng)該是有自己人勾結(jié)敵國,想要做一些對法老不利的事情。所謂的叛亂計劃應(yīng)該指的是前段日子在孟斐斯和吉薩上演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但是那一次應(yīng)該僅僅是希與利比亞人之間的交易,為什么會有個赫梯粘土板在中間插一腳呢?莫非事情要比想象的更復(fù)雜?
不、等等,那個侍女為什么如此輕易地就把這么重要的粘土板給弄丟了,最后居然會落到布卡這樣一個小角色的手里?不管是什么國家,什么朝代,想要對當權(quán)者不利,肯定是滅頂重罪,敢于策劃這樣的行為,必然是有了萬全周密的準備,但是居然會在消息傳遞上如此疏忽?
艾薇死死地盯著粘土板,想要把腦海中的思緒理清。咦?她驟然發(fā)現(xiàn)粘土板的一角有一個非常細小的圖樣,很特別,那是一枚精致的荷花紋章。
“喂喂,布卡,你認識這種紋章嗎?”艾薇把粘土板遞過去,用手指著那朵細小的荷花,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那個圖樣。
布卡把鼻子湊到紋章前,仔細地看著,“這是……?好眼熟??!以前好像聽誰給我講過……”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艾薇故意揶揄他一下。
“別催、別催!”布卡皺著眉毛,仔細地看著,這個勇猛少年的腦門上因為焦急滲出了微微的汗珠,“這是……嗯、精細的荷花……”
艾薇在一邊看著,心中也在不停地思考:荷花是埃及人最喜歡的花朵,粘土板是赫梯文書的象征,這真是奇怪的組合。
“對了!這么精細的刻印,肯定是位高權(quán)重者的私印。”布卡大聲地叫了起來,“可以用這樣精細的荷花圖樣的人,地位肯定不低!”布卡雖然欣喜,但其實也沒想出什么具體的名堂來。
私印?顧名思義,應(yīng)該是代表自己身份的密印吧?艾薇自己猜測著,那是為了有效辨別自己身份而使用的印記??梢桑梢闪?,既然是一封不希望別人發(fā)現(xiàn)的密信,為什么還大張旗鼓地印上私印呢?但是,這樣精細的刻紋,恐怕也的確不可能是一般市井小民的所有物??磥硎虑檎媸呛軓?fù)雜。
唉,腦子越來越混亂了。
艾薇用力地晃了晃頭,想不清楚,先不要想了。線索總是會隨著對宮中人事的了解加深而變得越來越多的。當務(wù)之急是要把自己置于暗處,不要幫比非圖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命賠進去。
“布卡,你從她身上偷了粘土板回來的事,有沒有被別人看到或者注意到呢?”
“都說了!這不算偷!”布卡帶有幾分惱怒地反駁,他好歹是西塔特村村長的兒子,未來的法老禁衛(wèi)軍中的一員,拜托他行行好,給自己留點面子行不行,這次他也算立下了大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