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圳情人 七(2)

深圳情人 作者:歐陽靜茹


李釗的心“咚”地一下子從胸口跳到嗓子眼,干巴巴地說道:“不跳舞,我想去……”

“好?。「襾戆?!”女孩子走過來就挽住了他的胳膊,就像老婆挽老公一樣自然。

李釗腿開始發(fā)軟,約摸走了幾分鐘,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黑糊糊的民房,終于鼓起勇氣問道:“多少錢?”

女孩子說:“一次兩百,一晚上四百。”

李釗用沒被女孩子挽住的手伸進褲口袋摸了摸錢包,里面剛好有四百塊錢,于是站住了腳步,說道:“對不起!我不去了!”說完轉(zhuǎn)身就溜了,像后面有鬼跟著似的越跑越快。剛才還跟他親昵得像熱戀情人的女人在背后罵罵咧咧地:“丟你老母!”

兩個月后,金錢和膽量雙不足而寂寞難忍的李釗在朋友的朋友的介紹下,和一個在泥崗工業(yè)區(qū)工作的工廠妹過起了同居生活。這種關(guān)系是這樣的,男人租房子并負責兩人日用開銷,工廠妹下班負責做飯洗衣做家務(wù),定價一般是六百一個月。李釗和一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的工廠妹同居了幾個月,后來那女孩子懷了孕,要跟他結(jié)婚,這讓他很是郁悶,性伴侶跟愛情是兩回事,跟老婆更不是一個概念,就算這幾個月處出了點感情,他也不可能下決心娶個初中生做自己老婆。支支吾吾開始就想開溜,沒想到看起來單純的工廠妹也不是吃素的,見結(jié)婚不成,便問他要高額打胎費和營養(yǎng)費,不然的話就打電話到他家里和公司,讓他好看。這筆錢對有錢人來說實在不算什么,但對于一個“月光族”來說真是件煩心事。李釗本想一走了之,換個公司,但沒勇氣丟掉那份工,雖說那份工不咋的,但突然失去也不是好事,畢竟深圳的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總處于僧多粥少的狀態(tài)。李釗某個晚上和一鐵哥們愁眉苦臉說起這事,哥們說,這好辦,交給我吧!

接著一段時間,李釗下班準時回家,像從前一樣跟她溫存?zhèn)渲?,工廠妹見他沒開溜的意思,喜上眉梢,也就不再逼營養(yǎng)費和打胎費的事。不料一天不小心弄掉了身份證和工作卡,急得不行,幾天后的一個上午被一帥哥送回,帥哥風度翩翩,極力向她獻殷勤,十幾個回合的你試我探,帥哥愿出兩千塊包她,在金錢和美色的雙重誘惑下,工廠妹義無反顧地奔向帥哥的溫暖懷抱。李釗極力挽留,百般傷感,千種情意,也打不動工廠妹奔向幸福美好未來的決心。至此,李釗安全脫離工廠妹,而工廠妹的帥哥,在揩夠了工廠妹的油以后便人間蒸發(fā)了。

那天李釗去南山區(qū)看了那位幫自己設(shè)計脫身的哥們,心情大好,在海雅百貨站等車準備回市區(qū),邊哼歌兒邊四周看美女,忽聽到身旁一老頭子說:“大姑娘,看你的氣色,你的性生活有很大問題??!”

此人雖老中氣卻足,李釗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頭看老頭子所說的大姑娘,發(fā)現(xiàn)一個打扮老土長相普通面色灰暗的婦女(說實話,他當時就是這種感覺)正羞紅了臉,眼神慌亂地躲避著四周好奇看她的人,不巧正撞上李釗的眼神,后來K113路車來了,兩人坐在了一排位子上,也可能是太羞愧——因為老頭子的話,心神不寧的何韻下車忘了拿包,被李釗追著送到,從此兩人有了交往,并一發(fā)不可收拾。

開始,李釗并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何韻,她的形象實在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慢慢交往,他發(fā)現(xiàn)她樸實,嚴謹,害羞,善解人意,并且也不像第一次看到的那么難看,一起吃飯從不像那些小女生把宰男人當樂事。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太寂寞了,有女人的日子總好過沒女人的日子。何韻的保守和自律挑起了他的斗志,讓他不知不覺把這當成一個攻關(guān)游戲來玩樂。而對于長相普通從來都少人寵少人追的何韻來說,他的隨手拈來的浪漫和甜言蜜語不亞于一磅磅重型炸彈,輕易就把她轟暈。所以,對于何韻認為的他對自己的價值連城的愛情,實際上不過是他空虛生活里順手鑲的一道花邊而已。

在荔枝公園和何韻有了那一次之后,刺激異常又意猶未盡,三番五次的交涉和甜言蜜語,何韻終于答應再來見他。那天在公司宿舍里,李釗喝了點酒盡展男人雄風,何韻也嫵媚柔順到極至,事畢,李釗還滿足于自己興奮后的疲軟和迷茫中,不料何韻說:“我們租間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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