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詫異地看著一個漂亮少婦旁若無人地走入客廳。
她臉上有一種刻意掩飾卻又分明讓人感受得到的高人一等的神情,頭微微抬著,眼光以一種不易覺察的傲慢瞟視眾人;GUCCI包隨意地挎在手肘上,手指細長而白嫩,像所有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漂亮女人一樣柔軟而誘人;脖子上精致的鉆石吊墜項鏈閃閃發(fā)光,無言地顯示一種尊貴和不凡;一套上白下駝色的Gucci裙裝讓她平添幾分高貴而脫俗的氣質;駝色細高跟交叉款式皮涼鞋與她修長的腿她的裙裝渾然天成……你簡直想像不出她的全身哪一個動作哪一件衣飾是可以用別的東西來代替的。她帶著一種皇妃體察民情但又故作平易近人的表情掃了一眼這群剛才還在狂歡,此刻因她的到來而一下子沉默下來的人們,然后,她的眼光從劉雪婷隆起的腹部抬高到她的臉上,帶有一種裝作不在乎卻明顯蔑視的語氣問:“你是劉雪婷小姐?”
劉雪婷看了她一眼,看不出表情地說:“我是?!焙喓唵螁蔚膬蓚€字,不卑不亢。
“你好,我是范之勛的太太,叫王虹,從北京過來的?!蓖鹾绨褐^微笑,向劉雪婷走近,做出要和她握手的樣子。
不約而同,潘淵、羅語煙、吳崇良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快速站起身擋在劉雪婷的面前,而那時,范之勛也更快地站在劉雪婷的面前,大家像保護一個受虐的珍貴小動物般把劉雪婷保護在羽翼后,怕她受到傷害。所有人如臨大敵地盯著王虹,好像她是只正虎視眈眈要吃小雞的駭人老鷹。
再理智的女人可能也會在此刻被激怒,王虹也不例外。她孤身闖入這個讓她想起就痛恨異常的房子,不僅所有人當她是敵人,就連同床共枕恩恩愛愛幾年的老公也在此一刻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當做敵人,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善良,無法體會自己的痛苦嗎?
“范之勛,你什么意思?我和劉小姐握個手也讓你如此緊張?”王虹冷笑著說。
“我們出去談吧!”范之勛伸手過來拉王虹,示意她和他一起出去。
“為什么要出去?”王虹又昂了昂頭,一副風吹雨打雷劈我不怕的表情,“有話我們三個人當面說清楚不好嗎?”
她已經無法忍受這樣日煎夜熬的生活,早在幾個月前,她就覺察出范之勛的感情出了問題,不僅他雷打不動地要在周末飛去深圳,不再關心她的感受,漠視夫妻間的床底之事,更訝異的是他會偶爾失態(tài)興致勃勃說關于孩子的事情,一起走到街上他的眼光總會依依不舍地跟隨路人的小孩直至看不見對方。這讓她疑惑百生。終于有一天忍不住請了一個口碑極好的私家偵探來調查這件事,果不出所料,他真的在深圳有了女人。她不想鬧得很難堪,不僅兩人是業(yè)界有名的模范夫妻,更重要的是,她對他有感情,她實在想不出離開范之勛還有哪一個男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寫第一封匿名信給劉雪婷后,范之勛有半個月失魂落魄萬念俱灰的樣子,這讓她暗生得意,這說明那個女人已在采取措施了,或許做出決定與他一刀兩斷。正松一口氣之時,沒想到范之勛又活過來了,不僅活過來,還倍兒滋潤,去深圳班機更早,回深圳的班機更晚,叫人代發(fā)的匿名信也毫無疑問不起絲毫破壞作用,忍無可忍之際只好孤注一擲闖進這里。她是個有膽識的女人,她不僅要在事實面前才開口說話——不是她不確定范之勛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實,而是她要當著三個人的面擺這個事實,還要看看范之勛到底是一種什么態(tài)度,也就是說,她想知道范之勛到底會把天平擺放在哪一方。
“那好吧,你坐下吧?!狈吨畡字噶酥覆妥肋叺囊巫?。
“我們要離開嗎?”小光小聲地問何韻。
“不要離開?!绷_語煙冷冷地對小光說。她看這局勢,氣不打一處來,做夢也沒想到剛剛還極力稱贊的范之勛是有太太之人,而劉雪婷居然傻乎乎地為對方懷了孩子。更要命的是,看劉雪婷的表現(xiàn),好像早知道對方有太太這個事實,女人對感情陷得太深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