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陽光照射在他身上,淡淡的笑是最美的裝飾,讓人感于他的儒雅俊美,從而卸下一些防備之心,這是他最好的偽裝。
皇甫玉華自信地說:“農(nóng)、工、商,一般來說,都會恭讓尊貴的皇家先走,畢竟身份有別。只是,一國之中,有商便是利,官清便是福,而百姓更是國之支柱。千萬的百姓才能凝結(jié)成一個(gè)強(qiáng)大的朝代,所種的糧食更是讓生命得以延續(xù)。玉華不才,玉華認(rèn)為,農(nóng)行先?!?/p>
佟貴妃的眼里有些贊意,又呷了口茶,“說得不錯(cuò)。本妃再問你,如果是后宮妃子呢?”以百姓為重的皇上,不會薄待后宮的。
這個(gè)問題,就有些深入了。
聰明的皇甫玉華不會不明白,輕笑地說:“自是后宮妃子?!?/p>
“哦,這又有何解呢?”
“貴妃娘娘,俗語有云:愛民如子?;蕿樘熳樱翘煜氯酥?;妃即娘娘,更是天下人的母親。無論是商、是吏,還是農(nóng),都要尊重母親,百事孝為先?!闭f得有些牽強(qiáng),卻是一字一句,隱語暗藏。
佟貴妃的笑意越來越深,贊賞地點(diǎn)頭,“玉華啊,要說這皇子中,本妃最是喜歡你。待會兒去看看你父皇吧,皇上老了,也想有人陪在身邊?!?/p>
他有寬大的心胸,皇甫天華和皇甫少華是親兄弟卻不和睦,而他和皇甫少華卻相處得很好,可見是皇甫天華人品的問題。太子,仁者,孝者,才有利于她后半生。至于那皇甫少華,還不能委此大任。
皇甫玉華并不急著拍佟貴妃的馬屁,而是輕輕點(diǎn)頭,“玉華知道,玉華去看看父皇,不擾貴妃娘娘休息,玉華先退下?!彼男睦镆延行┟骼柿?。
只要佟貴妃在父皇的耳邊說說,勝過皇甫天華的更多動作。
步出這花團(tuán)錦簇的貴妃宮,他年輕俊美的臉上更是志得意滿。如果日后他坐上了那帝位,他要的不是這么勢利而自私的一個(gè)女人。他想要那淡淡嬌美的嫵音做他的貴妃,自在地談心、清凈地生活。
天朝皇帝終是老了,天啟三十年了。天朝的繁榮強(qiáng)盛,一向是他的驕傲。
皇甫天華立在錦榻前,臉上是難堪之色。
幾個(gè)老將軍,垂手立于兩邊。
老太監(jiān)扶著一臉病色的皇上坐起身,枕頭放在他身后,讓皇上更舒服一些。老皇上重重地咳了幾聲,低沉而疼痛地咳,可見病得真是不輕。
他嘆著氣,原以為是小病,身體是真差了,一病竟然不起。戰(zhàn)敗的消息,讓他又急又氣,“連天龍山的人都奈何不得,給你十萬雄兵,丟盡了臉啊!契丹攻潼州,裴奉飛呢?難道天朝少了他,就真成不了事了嗎?好啊,好啊,天華,你真是沒用啊,父皇都替你難過?!?/p>
“父皇,潼州戰(zhàn)事告急,再給孩兒三十萬兵馬,必能將契丹逐出潼州?!彼纯茨菐讍T大將,示意他們說話。
老將也趕緊跪下,“還請皇上發(fā)令。天龍山可暫且不管,只是小打小鬧,也不必憂心。先對付契丹,潼州十萬火急??!”
又是急促的重咳,老皇上有氣無力地說:“此事不必再議。天華,無論如何,潼州你得保住?!痹俳o兵權(quán),不利于國不利于皇室。
皇甫天華不敢造次,皇上真的很生氣,他接收了裴奉飛的兵權(quán),然后又造成天龍山接連戰(zhàn)敗,已讓父皇對他的寵愛慢慢地變成了防備和失望?,F(xiàn)在的無奈,只因他手中有了一半的兵權(quán)。
如果他能將契丹趕出潼州,有了那功勞,誰還敢說個(gè)“不”字?!他要做太子,父皇不得不立他。
再討三十萬人馬,看來是不可能了?!案富史判模瑑撼际乃辣W′?,兒臣馬上就趕往潼州?!痹诰┏羌m纏也不是辦法,國難當(dāng)頭,每一步都得考慮很多的因素,父皇豈會立無用的皇甫玉華和皇甫少華?
老皇上揮揮手,讓他下去。
急促的喘氣聲讓整個(gè)寢宮都有一種悲哀的塵煙生起,似乎看到了那虛弱的靈魂在掙扎著。
皇甫玉華走了進(jìn)來,沖破沉悶的氣氛,關(guān)切地說:“父皇千萬要保重身體,天龍山之事,交給兒臣便是?!?/p>
“玉華?”老皇上有些意外。
“兒臣不要父皇一兵一卒,便能平復(fù)天龍山之亂。”他輕輕地笑著,“父皇不必意外,父皇養(yǎng)育兒臣這么大,父皇的擔(dān)憂,玉華也看在眼里。該是玉華回報(bào)父皇的時(shí)候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何況我是王子。父皇好好休養(yǎng),半月之后,父皇就可聽到佳音。”幸好,并沒有趕盡殺絕,留了裴奉飛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