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現(xiàn)在是我的屬下,軍令不可違抗,難道斛律大人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長恭瞟了瞟他,“還不快去!”
恒伽慢條斯理的走了幾步,又似是無奈地道:“將軍大人,你這算不算是濫用職權?”
“誰叫我是驃騎大將軍,官大一級壓死人吶!啊哈哈哈!“望著恒伽無可奈何的身影,長恭總算覺得出了一口悶氣,這個家伙,今晚就不要想睡了!
她在帳前坐了一會,正打算進帳休息,忽然只見身邊的副將段洛匆匆而來,低聲道:“高將軍,營外有平秦王的家眷求見,說是有關于請降的事要單獨和您商量。”
長恭微微一愕,“平秦王的家眷?”
“她還說和大人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倍温逵旨恿艘痪洌?/p>
長恭驀的想起了踏春之時偶遇的女孩,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幾秒,“原來是她,段副將,你將她悄悄帶過來就是?!彼D了頓,朝著恒伽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先別讓斛律將軍知道。”
“可是……”
“照做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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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里,燭火輕輕搖曳著。
長恭饒有趣味地看著那個容貌清艷的少女,嘴角含笑,“聽段洛一說,我就知道是你。怎么了,多日不見想我了嗎?”
來者正是秀姜,她略帶惱意地瞪了長恭一眼,“蘭陵王,你還是這么口沒遮攔。我誠心誠意想來找你商量,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嗎?”
長恭微微一笑,“在下失禮了。姑娘是來傳達你父親的意思,還是告之你自己的意思?”
秀姜垂下頭,“我也不想騙你,我父親是絕對不會投降的。”
“哦?”長恭對她的坦白倒有幾分驚訝。
“本來我也抱著一絲僥幸,但你今晨那一箭令我軍士氣大跌,明天一戰(zhàn)恐怕兇多吉少,我父親性子傲,就算知道前方無路也必定要走下去,雖然我心里清楚,但無奈身為女子,自己的命運根本由不得自己,可螻蟻尚且偷生,請高將軍到時能為我說情,念在我主動請降的份上,請皇上饒了我的性命?!?/p>
聽了她的話,長恭忽然心有感觸,恍惚間有一剎那的失神。
遠處的營帳前,恒伽添加完了最后一處的木柴后,擦了擦手上的灰塵,無奈地搖了搖頭,唇邊輕揚的弧度卻猶如一泓彎月。也只有那個家伙,才能想到這么孩子氣的招數(shù)……
正打算往自己帳篷走的時候,透過逐漸散去的白霧,他看到段洛神色古怪的守在一旁,還時不時地望著長恭的營帳。
“段副將,這么晚你還不去休息嗎?”他掛上了那個招牌式的完美笑容。
段洛本就心神不寧,被恒伽一問,倒自己先慌張起來了,“屬下,屬下……”
恒伽眸光一暗,心里不知為何涌起了一絲莫名的不安。
“段副將,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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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里的蠟燭即將燃盡,微弱的燭火掙扎著閃爍著黯淡的光芒。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這個情我一定會幫你求?!遍L恭斂起了笑容,低聲道。
秀姜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順勢拉住了長恭的衣袖,“高將軍,我,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就在這時,她的眼中驀的閃過了一道寒光,藏在袖下的短刀脫鞘而出,如流星一般直插長恭的面門!
“長恭!”帳篷前的布簾也在同一時刻被人掀了起來,恒伽素來冷靜的臉也隱隱帶了一絲焦灼,在看到長恭已經(jīng)迅速出手架住了那把短刀時,他這才松了一口氣??磥硎亲约憾鄳]了,就算他從段洛的口中猜到來者居心不良,但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傷得了長恭呢?
“你……”秀姜的眼中閃動著不甘心。
長恭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其實從你進來開始,我就知道你另有目的。若是我沒見過你,自然會信你的話,可是高秀姜,我知道你同樣也是心高氣傲的女子。這一招,對我并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