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逮到機(jī)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撲上去雙手捏住他的臉,使勁往兩邊掰,沒留意到整個身體都跌進(jìn)他的懷中。他稍遲疑后,扳正我的身體,一個熱辣辣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羞得無法抬頭,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前,輕輕捶打幾下,這人真是的,也不能把人家出租司機(jī)當(dāng)作是空氣啊。
我仿佛能聽到幾絲悶笑聲傳來,更是不敢抬頭。
約莫四十五分鐘的車程后,汪然的學(xué)校已隱約在眼前。
原本以為會是所很嚴(yán)肅的綜合性大學(xué),可剛一下車,我看到鐵柵欄旁的警示標(biāo)語,險些笑得站不起身。
那里用黑色粗筆寫著幾個大字:男生翻就會變成女生,女生翻就會變成女人。
“誰這么有才???”我揉著肚子,注意到鐵柵欄頭上是帶尖的。
向暉幫我抹去眼角的淚花,指了指前方,“這就是你朋友吧?”
我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迎面走來兩人,女的秀美,男的英挺。我瞇起眼睛仔細(xì)打量,確實(shí)是汪然,可是,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哪里不同,我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很久很久我才想明白,大概當(dāng)時在汪然身上的那種光彩就叫做幸福。
“葉子?!蓖羧粠缀跏菗溥^來擁抱住我,陽光在她發(fā)間舞動,我啟唇微笑。
“不用這么夸張吧。”明明是開心得要死,感動得要命,卻要拼命地掩飾。
汪然撫摸著我已經(jīng)留到肩頭的長發(fā),嘖嘖有聲,“你的頭發(fā)也這么長了,也不知誰說過長發(fā)煩人,短發(fā)方便打理?!?/p>
我只是笑,不理會她話中的揶揄,眼角不由自主地瞅向向暉,笑得越發(fā)歡暢。
那一頭,蕭赫接過大包小包的行囊,笑著伸出另一只手,“幸會幸會?!?/p>
向暉還以同樣燦爛的笑容,“彼此彼此?!?/p>
國字臉,標(biāo)準(zhǔn)身材,皮膚有些黑,看起來挺穩(wěn)重,蕭赫的相貌并沒有讓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但眼睛很亮很有神,尤其是看汪然時候的眼神。
我望著汪然傻笑,湊過去咬耳朵,“不錯不錯,能過關(guān)?!?/p>
她瞪我,用她那獨(dú)一無二的方式,隨后摟過我的肩,在我臉上摸了一把,“彼此彼此。”
我們抱著笑作一團(tuán)。
跟著汪然回到寢室,一放下東西我就迫不及待地問:“然然,晚上我們住哪兒?”
她抬頭看我,“你跟我住,向暉去蕭赫的宿舍,不過……”她笑得極其曖昧,“你們要是想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北京什么都不多,就是旅館多,而且各種檔次應(yīng)有盡有,任君選擇,包你滿意?!?/p>
“呸,”我啐道,臉上迅速飄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p>
汪然跟著答:“你倒是給我瞧瞧什么是狗嘴里吐出的象牙?!笔捄彰蛑?,溫和的俊顏上笑容綻開。
我低聲嘀咕,“幸好有人可以治你?!?/p>
汪然咧開嘴笑了笑,連聲音都含著笑,可想而知汪然現(xiàn)在的生活是多么如糖似蜜。
我臉上浮現(xiàn)出惡作劇的笑容,盯著汪然慢條斯理地說:“現(xiàn)在還是暑假,新生也沒那么早來,某些人不愿待在家里,非要住宿舍,這宿舍還是空蕩蕩的,無人管理。然然,你晚上一個人住不害怕嗎?”我擠擠眼,蕭赫“咳咳”兩聲裝作不在意地別過頭,而汪然的臉居然紅了。
汪然竟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我得意揚(yáng)揚(yáng)地蹺起腿,自信心一時急劇膨脹。
“死葉子?!蓖羧环磻?yīng)過來以后沖過來掐我,我滿屋子亂跑,最后還是躲到向暉的懷里,她才悻悻作罷。
“我們是不是見過?”向暉一手環(huán)住我,一面扭頭問汪然。
汪然瀟灑地打了個響指,豎起大拇指,“聰明?!?/p>
我茫然地問了句,“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向暉和汪然都笑了,兩個人都不答話,一個溫柔地望住我,幽黑眼眸使人沉浸其中,另一個用很鄙夷的眼神看我,意思是你沒救了。
深愛的人與最好的朋友都在自己身邊,這大約就是人生最快樂的事了。很久以后,每當(dāng)我回憶起當(dāng)日的情景,會痛,想哭,但更多的還是惆悵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