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酒店的客房。
于慶耀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上,粗糙的手按在文件上,煙霧繚繞間,他蓋了章。云舫接過合約,只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10,000,000。他絲毫沒有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是與他有關(guān)的第一筆大數(shù)目,以至于盡量鎮(zhèn)定的他,握筆的手仍微微地顫抖。
“確定這個月內(nèi)可以完成?”于慶耀公式化地問。
“不出意外,應(yīng)該可以?!逼鋵嵱螒蛞呀?jīng)開發(fā)完成,而且已經(jīng)測試過了,但他還需要預(yù)留些時間。
“這邊的事我會派人過來與你們合作,希望合作愉快!”于慶耀首次向他伸出了手。
這一握手,云舫特意抓緊以表誠心。
他走后,于慶耀拿著合約看了許久,才跟秘書道:“不管這游戲賺不賺錢,我算是還了李家一份人情。”
站在他身后的秘書搖了搖頭,他對整件事情再清楚不過,這個游戲的投資回報率應(yīng)該是很高的,李家并沒有要求老板幫助一個還未成事實的女婿,他非要還李家一個人情,無非是多年來李家不要求任何回報。
“‘荊楚藥業(yè)’的情況如何了?”于慶耀問道。
“市長明年任期期滿,也許新的市長與李家無任何關(guān)系,所以……”
于慶耀抬手制止他,“要得到‘荊楚藥業(yè)’,還必須靠李家。你先回武漢,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可能盡快動身回老家一趟。”
沐陽在客廳里看電視,手機(jī)屏幕上顯示的是云舫剛回的短信:“有事,不回家吃飯了?!?/p>
他已經(jīng)有三天沒回家吃飯了,習(xí)慣了兩個人吃飯時說說笑笑,或是計劃吃完飯該有什么活動。沐陽如同嚼蠟般吃了幾口便倒掉了。這樣的浪費(fèi)不多,就像有人難過的時候會喝酒抽煙,有了個借口放縱墮落一回。她看了一眼貓頭鷹鬧鐘,才7點而已。發(fā)短信問他什么時候回家,他說不知道,可能會很晚。
很晚是什么時候?可能是她等了很久也不見他回來,只得睡下,卻未睡熟的時候——云舫打開門,輕手輕腳地?fù)Q鞋,然后走到床邊看她十秒鐘,以為她睡熟了,便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再窸窸窣窣地鉆進(jìn)被子里,怕吵醒她,連抱也不敢抱了。
因此,她連夜間的溫暖也失去了,只能在深夜涼涼地入睡。
“這么晚?”她說話了,在他睡著以前。
云舫從后面攬住蜷縮著的她,耳鬢廝磨了一小會兒,疲倦地說:“剛處理完一些事情,你怎么還沒睡?”
“睡了,被你吵醒了?!彼粷M地嘀咕。
“對不起,這幾天實在太忙了?!彼膺^她的身子,胳膊支在枕頭上。他在黑暗里看得并不清楚,只好用手去摸索她的鼻子、眼睛和唇。手指滑到唇上時,被她輕輕地咬了一口。他任她咬,也知道她不會狠下心用力去咬。只是她柔軟的舌尖觸到指腹時,仿佛一陣電流竄過他倦怠的身體,立時興奮起來。
“一定累壞了吧?”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體貼些。
感覺這話多少是刻意,而并非發(fā)自內(nèi)心,卻使原本就歉疚的云舫感動了,“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到時候帶你去走走?!?/p>
“去哪里?”女人聽到這個事兒就來勁,睡意消了五成。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抽出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唇,之后覆在她身上,封住了她繼續(xù)問話的唇。
“對不起。”他的手宛若滑膩的魚,在她的身體上游移。
“沒關(guān)系,你別累壞身體就好了。”她先前的不滿化為真實的深情,刻意也成了甘愿。
她還是不怎么主動,云舫卻是等不及了。午夜旖旎的幾十分鐘,他們卻越陷越深,不愿清醒亦不能自拔。
“云舫,我愛……”這句話又化成沸點的音節(jié),欲望強(qiáng)烈時不說愛,待到平息時,卻說不出口了。
愛,本來就是個難以出口的字眼兒。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她趴在他的胸膛,汗水濡濕了她的臉,卻舍不得挪動分毫,傾聽著他節(jié)奏極快的心跳聲,用以填補(bǔ)自己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