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仰頭又喝了一杯,忽見他雙目炯炯地看著我,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撼之色。
“想不到容公子有如此見地,佩服!為此高論,當浮一大白!”
我立刻面色發(fā)燙,端起酒杯掩飾尷尬。這番話當然不是我的高論,而是我在網(wǎng)上看來的。若真的要問我對周瑜的印象,我一定會說,他長得夠帥!
這會兒,我?guī)妆瓱峋葡露且呀?jīng)有些暈乎乎了,趁著還沒醉死,趕緊撤吧,但是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兄臺,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休息了,改天由小弟做東,我們再喝個痛快。告辭!”
他倒也識趣,“不知容公子住在哪里,我送你!”
我忙搖手道:“不用不用,我認得路?!?/p>
“你身體不適,萬一路上著涼就不好了,還是我送你吧?!?/p>
“你怎知我身體不適?”我雖喝多了,腦子還沒完全昏掉。
“呵呵,你眉間發(fā)青,雙手冰冷,自然是身體不適了?!?/p>
“你懂得還真多。”
我打著飽嗝,搖搖晃晃地往樓梯口走去,剛一摸到扶手,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體內(nèi)似乎有兩股冷熱之氣上下亂串,忽冷忽熱,難受得厲害,竟然兩眼一黑,一頭栽下去,什么也不曉得了。
迷糊間,感覺就像被人塞進了冰箱,瑟瑟發(fā)抖,連眉毛頭發(fā)都結(jié)了冰也未可知,僅憑借著混沌之間的本能,探索一點溫暖,似溺水的人尋求救命的草。
身體時冷時熱,意識浮浮沉沉,周而復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整個人似乎飄了起來,莫名的暢快舒坦。驀然之間,頭頂好像被人猛拍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疼得我顧不得淑女形象——“他媽的,是誰暗算我?”
靜謐中有人輕笑了一聲。
我睜眼迎上一雙湛亮深邃的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一道魅惑的弧線,有遮掩不住的笑意流溢而出。
“你的生命力真頑強?;杷欤褋淼牡谝痪湓捑褪橇R人?!?/p>
“昏睡三天?”我?guī)缀跻饋怼?/p>
“別動,你身中寒毒,又喝過多的酒,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從鬼門關(guān)撈回來。”
他伸手按住我,我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那套灰色男裝,不知何時已換成了白色絲綢春衫,胸口那兩團本來似有若無的女性特征,此刻異乎尋常地突兀起來。而這該死的書生就斜臥在我身邊,單手支撐著腦袋,一雙賊眼毫不忌諱的來回掃瞄,嘴巴里居然嘖嘖說道:“真沒想到啊,天下竟有你這樣的女人,連后庭花都懂得。”
哈!聽這語氣似乎是在贊嘆我博學呢。他這會的神情吊兒郎當,像足了一個尋花問柳的浪蕩子。哼哼,終于露出狼人本色了。
我很大方地讓他看個飽,然后笑瞇瞇地道:“我的身材比那些青樓花魁如何?”
他微一錯愕,忽然笑了。我看著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下流書生笑起來很好看,眼角眉梢飛揚著一股特別的魅力。
他梳理著我的發(fā)絲,黑瞳深處閃爍著火花,一聲慵懶而低啞的嗓音,意味深長地說:“你知道嗎,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叫我感到驚訝?!?/p>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至少還有一樣東西能叫人驚訝,至少有一樣,那就是命運。朱元璋在討飯的時候,他絕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當上皇帝。所以,別裝出一副歷經(jīng)滄桑,萬事盡在掌握中的模樣。”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么嗎?”
暈,又口無遮攔了,這可是帝王專制社會。我連忙換上笑臉,伸手去挽他的胳膊,“我們一起喝過酒,算是好兄弟了,你肯定不會……”
“好兄弟?”他瞄著我的胸口,“單就你的胸部而論,或許可以?!?/p>
靠,有這么損人的嗎,不過胡扯蠻纏,一向是我的強項,“孔子說過,友誼是不分性別的!所以,我們也可以做兄弟。”
“我只聽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