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她，只看定鳳鳴?！笆沁@樣嗎？”

他直視我的眼睛：“是！”

“好！”我點頭，撐起身體，決然道：“要殺他，必須先殺了我。”

“疏狂！這事跟你無關(guān)！”風(fēng)亭榭說著，身體忽然離弦之箭一般急竄而出，白影像一道冷電掠空而去。鳳鳴飛舞聯(lián)袂而起，緊追不放。

我急得全身冒汗，一下子摔在地上，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往三人消失的方向找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我方才在一條僻靜小巷發(fā)現(xiàn)一枚銀針，再往前走幾步，是一小灘血跡，一路滴落到巷尾，墻角露出白色衣襟的一角。

“小謝！”我慘叫一聲，奔過去。

“疏狂！”一雙白皙修長的手?jǐn)r腰抱住我。

我抬頭看著他，冷冷地說：“放開我?！?/p>

他柔聲道：“跟我回去?！?/p>

我奮力掙扎，不知是我忽然充滿力氣，還是他沒有用力，被我掙脫開來，直奔到巷角——我呆呆看了半天，方才尖叫出聲。

他適時抱住我，輕嘆一聲：“我最不想讓你看到這一幕?！?/p>

我全然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去的，滿腦子都刻著風(fēng)亭榭的臉。

那張臉曾經(jīng)是那樣的俊美，漆黑的眼，秀挺的鼻，嫣紅的唇，像一件藝術(shù)品。如今，它破碎了，化成無數(shù)的碎片在我的眼前亂飛。

我不能相信這是真的。那個可愛的小榭，動輒就臉紅的小榭，他真的死了。我整夜整夜地做噩夢，楚天遙守著我，什么話也不說。我不能原諒他，他是個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三天了，好歹吃點東西。”他的語氣近乎哀懇，“你就算是想罵我，打我，也應(yīng)該有力氣，對不？”

我木然不語。

他靜默一會，忽然笑道：“你看，你的武功完全恢復(fù)了，你又是練武的奇才，再過幾年，一定可以打敗我，到時候，你就把我殺了給他報仇，好不好？”

我簡直不敢置信，到現(xiàn)在他居然還有心情說這種俏皮話。

我看著他的笑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們說的沒錯，你是魔鬼?！?/p>

他目光一變，緊緊抿住唇。

我叫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御馳山莊，永遠(yuǎn)不想再看到你。”

他任由我掙扎著下床，待我打開門，忽然開口道：“那份名單呢？你不想要了？”

我徹底呆住，震驚回頭：“你知道？”

他走過來，輕嘆道：“我說過，這個天下，沒有我楚天遙不知道的事。”

“那你為什么還要娶我？”我說，“為什么不殺了我？”

“因為我舍不得?！彼焓謸嵛业陌l(fā)。

“你是魔鬼?！?我的聲音輕不可聞，近乎自語，“魔鬼?！?/p>

“對你呢？”他看著我，柔聲反問。

我一呆。沒錯，他對我總算尚有幾分情意。

隔了好半天，我才道：“你為什么要幫漢王？”

“幫？”他笑了?！澳阏J(rèn)為我是在幫他？”

“難道不是？”

他長嘆一聲?！笆杩瘢氵€不了解我，我只不過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很有挑戰(zhàn)的事情?！?/p>

我不能置信地瞪大眼。有趣？挑戰(zhàn)？他助漢王謀反，只是因為一己喜好？老天，這個人真的是一個瘋子。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p>

“那就來阻止我?！彼⑿?，“乖乖吃飯，然后才有力氣找名單?！?/p>

“你——”我全身發(fā)抖，忽然嘶聲力竭，“你殺了風(fēng)亭榭，就是為了讓我沒有退路?！?/p>

“不！”他搖頭，“疏狂，這件事跟你無關(guān)?！?/p>

“那你為什么——”

他打斷我，冷冷道：“進(jìn)過求真閣的人，沒有誰能繼續(xù)活在這世上?！?/p>

我忽然冷笑?！澳阋詾椋也恢滥敲麊卫锏拿謫?？”

“哦？”他挑眉。

我盯住他，一字一句道：“至少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