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翻身落馬,動作干凈利落,整齊劃一,看起來均是一流高手。
我吃了一驚,這幾人來意不善,分明是沖我來的??墒牵麄冊趺粗牢以谶@里?我離開時,除了燕扶風并無外人知道,難道……
我不敢想下去,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樹葉簌簌作響。
驀然,一道寒光直奔我的藏身之處飛過來。
我連忙揮袖掃掉,翩然落地?!澳銈兪鞘裁慈??”
六人均不答話,一起飛身撲過來,招招致命,出手刁鉆古怪之極。
我不敢大意,一雙手不像是我自己的,揮舞得停不下來,忽然手指觸到一把冰涼的刀鋒。我曲指急彈,對方悶哼一聲,彎刀脫手而落。我順勢抄起,兵器在手,威力大增。
一陣廝殺,六人死了四個,另外兩人掛彩,卻兀自不退,兇悍得很。
我也頗覺吃力,橫刀逼退兩人,喝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殺我?”
他們仍不答話,只顧拼命。
“你們既自尋死路,就怪不得我了?!?/p>
我冷笑一聲,飛身而起,奮力揮刀橫斬,殺氣暴漲,平地生狂風,落葉逐風舞——兩人頓時萎地不起,雙目圓睜,片刻后,“咔嚓”兩聲輕響,兩顆腦袋從肩膀上滾落下來,鮮血傾流而出。
我忍不住驚叫一聲,退后兩步。
這裁云刀法竟如此霸道?
此刻,夜寒風冷,我在山上傻坐著,鼻端仍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一陣陣反胃,幾欲嘔吐。
記憶順風而來,林少辭的話在耳邊反復回響。
“他將你嫁給楚天遙,你若能盜得那份名單,他便可以借此脅迫楚天遙。你若失敗被殺,他正好名正言順地繼續(xù)掌管山莊。誰料他低估了對手,楚天遙比他想象的厲害?!?/p>
“疏狂,我最恨你愚忠。他對你有恩,可是他把你當工具。他是那樣冷血自私的人,一心只想著權勢。你卻甘心為他利用……”
“一切照林千易所說行事,不可輕舉妄動?!?/p>
艷少忽然傳這句話給我,難道他已經料到此事?
我將事情仔細想了一遍,越發(fā)覺得心寒。
假如這六人真是御馳山莊的人,那么林千易就實在太可怕了。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立刻出關。
那馬受了驚嚇,早已跑得不見蹤影,我只好順山路往北方走。
我一路翻山越嶺,直到東方泛白,才見到一個小鎮(zhèn)。
黎明的鎮(zhèn)上悄無聲息,街上只有兩只野狗晃悠。
我拍開一家客棧的門,上床倒頭就睡。夢里有許多支離破碎的臉,和無數的斷肢殘腿糾纏著我,我撒腿狂奔,卻總也甩脫不了,驚駭的叫聲哽在喉嚨里出不來,最后全身汗?jié)竦男堰^來。
外面天光熹微,人聲稀少,分不清是破曉,還是黃昏。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仰頭重新倒下去,頭尚未靠到枕頭,立刻又彈了起來。
靜謐中,有人嗤笑了一聲。
我驚叫道:“是你,你想干什么?”
沈醉天輕輕放下茶杯,俊美如神祇般的臉上掛著一抹優(yōu)雅的微笑,高貴而泰然。
“我想跟容姑娘談一筆交易。”
我冷笑道:“我跟你能有什么交易可談?”
他悠閑地喝著茶,邪惡地笑道:“容姑娘大概還不知道吧。御馳山莊已經通告江湖,你愛上楚天遙,背叛御馳山莊,不再是他們的莊主了。”
我一呆,隨即有股怒火直沖腦門,直氣得七竅生煙,林千易竟然如此卑鄙。
沈醉天笑道:“容姑娘不必動怒,江湖本就是爾虞我詐?!?/p>
我努力控制情緒,平復心情,冷笑道:“動個P怒,老娘壓根就不稀罕這個莊主。”
他微微一怔?!叭绱苏f來,容姑娘和楚天遙是真心相愛?”
“是又如何?”
“是的話,這筆交易就好辦了。”
“自說自話?!蔽依浜咭宦暎鸫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