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濤察言觀色,猶如最諂媚殷勤的奴隸:“你也沒吃吧?我出去買豆?jié){油條去。”
陳墨并不認(rèn)為這是個好主意,讓這小子提了油條端了豆?jié){在這小院子里來回再多走得幾趟,自己一世清名必將蕩然無存。而文濤此刻的態(tài)度和平時又不盡相同,起碼沒有了那種讓陳墨極討厭的屈尊俯就的感覺了。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感覺,女人的感覺這種東西細(xì)微分厘之間可以差個十萬八千里去,比如寢室臥談會上曾經(jīng)有陳墨提出“文濤這人很假”的這種和平探討,在出口的一瞬間被七個枕頭扔中的不愉快的歷史。
于是陳墨懶洋洋地吩咐:“櫥柜里最下面一格有面條,就拿魚湯煮面條好了?!?/p>
文濤怔了一怔,期期艾艾地說出一句巨掃興的話來:“我沒煮過,不如你教我?”陳墨的眼睛頓時瞪得比燈泡還大,那你自告奮勇個屁用啊,害本姑娘白開心一場,“先倒一鍋水,等水燒開,再下面條?!?/p>
文濤心里暗念了兩遍順序,還是有些不放心,遲疑的目光又掃過陳墨,兩人大眼瞪小眼比了一陣眼睛大小,還是文濤先敗下陣來:“我去就我去吧?!?/p>
陳墨看到不要錢的奴隸這般聽話,頓時眉飛色舞起來,躥到客廳里神氣活現(xiàn)地打開電視機(jī),有滋有味地看起了她不知是第幾遍看過的《大時代》,正看到臺風(fēng)里方婷追丁家老大到大嶼山的那一段,感慨傷悲柔腸百結(jié)之余,還不忘沖著廚房亮一嗓子:“魚湯如果開了你就把火關(guān)小一點啊?!?/p>
廚房里傳出來一個小小的聲音:“陳墨?”她答應(yīng)了一聲,里面卻又無話。陳墨過了一刻,放下心來看電視時,又聽到文濤有些遲疑的聲音,“陳墨?”
陳墨不耐煩地叫:“到底什么事?。俊币贿叞央娨暀C(jī)聲音調(diào)小了一點,文濤的聲音比先前稍微大了一點點,她豎了耳朵很仔細(xì)地聽,才聽見那一句:“陳墨,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陳墨腦袋里嗡的一聲即時短路,廚房里也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傳出,而電視機(jī)里本來低沉舒緩的音樂卻逐漸變得激烈起來:“未曾后悔是甘心決定,莫問那可注定,若然是錯從不加理會,命運究竟未明,現(xiàn)實理想難分得清楚,未讓兩手分開,人生雖短暫無悔共你,穿梭天邊與海岸,重溫的景象零碎漸淡,真心你莫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