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卿覺得她也被逼得差不多了,于是打電話給她,“好久沒有聯(lián)系了,最近怎樣?沒什么麻煩吧!”
周是冷笑,“還不勞衛(wèi)總關(guān)心!”貓哭耗子假慈悲!世上怎么有這么卑鄙的小人!她只覺得憤怒。
衛(wèi)卿淡淡地說:“我剛出差回來,想請你吃晚飯,不知周是小姐可肯賞光?”這樣彬彬有禮的邀請,乍聽起來,要是別人,真要被感動了。哪知道此人就是一匹披著人皮的狼,連禽獸都不如。
周是想起獎學金一事,怒火叢生。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他以為他衛(wèi)卿能一手遮天,而她只會聽命?那也太瞧不起她周是了!于是周是答應了衛(wèi)卿的邀請。衛(wèi)卿一見她同意見面,熱情地說要來接她。周是果斷地拒絕,“還是找個地方吧?!眱蓚€人約了見面的地點。
周是來了,她是怒氣沖沖地跑來興師問罪的。衛(wèi)卿見她臉色不善,知道她正氣著呢,卻視而不見,殷勤地替她拉椅子。周是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憤憤地坐下,劈頭就問:“衛(wèi)卿,你到底想怎么樣?”
衛(wèi)卿一臉閑適地看著她,聳肩說:“我沒想怎么樣呀!”
周是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說:“你還沒想怎么樣?你害我接二連三丟了工作,故意在獎學金一事上為難我,你怎么這么小人呢!我哪得罪你了啊?我只是一個美術(shù)系的窮學生,你犯得著這樣費盡心機地對付我嗎?你吃飽了沒事干是不是!”
衛(wèi)卿當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干,相反,他目的非常明確??粗苁潜┨缋椎臉幼樱褂X得她分外有生氣。于是,他上身往椅子上一倒,不緊不慢地說:“酒吧那種工作有什么意思,還不如不做!至于獎學金,如果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他們發(fā)放給你。”
周是不怒反笑,“照你這樣說,我還應該感謝你?”
衛(wèi)卿大言不慚,“未嘗不可?!?/p>
周是氣得臉都綠了,言語上她哪是老奸巨猾的衛(wèi)卿的對手。她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雙手往桌上用力一橫掃,只聽得哐啷哐啷幾聲,桌子上的杯盤碗盞通通摔了個粉碎,盤里的菜也都落了地??上н@是密閉的包間,周是就是鬧翻了天也沒人管。
衛(wèi)卿也不生氣,見她胸脯起伏得厲害,心里想的竟是:年輕女子的身體果真十分誘人。這時候的他竟然色心不改,還假裝從容,“如果你想解決問題,就應該心平氣和地商談。憤怒于事無補,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p>
周是一聽他這話,倒很有道理,于是冷著臉站在那,一動不動,也不坐下。他暗笑,到底是小孩子,做事這么沖動任性!繼續(xù)用開會的表情說:“如果你想好好地商談,那么就請坐下?!庇谑且岂{至沙發(fā)的茶幾。
周是思忖了半刻,也在另一邊坐下,兩個人像敵我雙方,針鋒相對。衛(wèi)卿心想,孺子可教也,以后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慢慢調(diào)教。衛(wèi)卿雙腿交疊,一派輕松閑適。周是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周是見他只顧抽煙,不打算開口,只好自己先說:“衛(wèi)先生,我以前就算哪里得罪你了,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個學生計較,我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彼X得衛(wèi)卿這種人一般都吃軟不吃硬,于是放低姿態(tài)。
衛(wèi)卿心想,這孩子畢竟不夠沉穩(wěn),首先就沉不住氣,于是淡淡地對她說:“談判可不是這樣談的?!睙粝碌年幱袄?,看不清他臉上有什么表情。
周是有求于他,只好耐著性子問:“那應該怎樣談?”
衛(wèi)卿盯著她半晌,“你總得拿出點籌碼!”
周是斜睨他,臉帶輕蔑之色,還以為自己忍氣吞聲,賠禮道歉就行了,哪知道此人根本就是豺狼虎豹,步步緊逼!她哪有什么籌碼!這不擺明是耍自己玩嘛!既然如此,那沒什么好說的,于是她臉色一變,就要走。
衛(wèi)卿攔住她,“等等——”也跟著站起來,從沙發(fā)邊繞過來,兩個人面對面站立著。周是戒備地盯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衛(wèi)卿從身上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她手心,平靜地說:“這個你先拿著,算是見面禮,以后每個月二十萬。”他認為自己已勝券在握,料定周是翻不出他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