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卿卻相信了，于是驅(qū)車來到周是的學校，他自然有辦法讓周是來見他。剛開過路口，衛(wèi)卿放緩車速，就在不經(jīng)意抬頭的瞬間，周是的身影一閃而過。寧可認錯也不可錯過，于是停車。

周是聽見有人叫她，停步四處張望。衛(wèi)卿跑上去，見她拼命擦眼睛，忙問：“怎么了？”仔細一看，才發(fā)覺她臉上滿是淚漬，因為化了妝，哭得臉上一道一道的，慘不忍睹。忙說：“別亂擦了，越擦越難看?！?/p>

周是被他拉著上車，竟然沒反抗。這種時候，她一個人真的撐不住了，就算是衛(wèi)卿，她也愿意和他說說話。

衛(wèi)卿掏出一包濕巾，“喏，用這個擦吧?！彼釉谑掷?，對著后車鏡，將臉上的殘妝擦干凈，終于露出一張白皙素凈的小臉。

衛(wèi)卿問：“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

周是不答，半天才說：“今天是我生日——”頓了頓，“十九歲生日。”

衛(wèi)卿不再追問她為什么哭，說：“哦？是嗎？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或是想去哪里玩？我請你?！?/p>

周是居然點頭，“好啊，我們?nèi)ゾ瓢赏姘??！彼牒染啤?/p>

衛(wèi)卿知道她心情不好，于是帶她來到城里最熱鬧的一家酒吧。進了酒吧，舞池里已人滿為患，摩肩接踵。周是傷心失意之下，三杯酒下肚，已經(jīng)有醉意了。她紅著眼睛說：“我不知道原來心真的會痛。”

衛(wèi)卿問：“那心為什么痛？”周是不說。他猜到一點，問：“因為李明成？”周是緩緩點頭，啜泣道：“他為什么不喜歡我？我不漂亮嗎？張冉瑜有什么好！”想起就傷心。

衛(wèi)卿心里也在比較：那你為什么喜歡他，他有什么好！但是他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哄她，“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你太好?！?/p>

周是歪著頭看他，說：“是嗎？那你說我哪里好？”她被李明成弄得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衛(wèi)卿想了想說：“你聰明漂亮，自尊自強，還有——年輕。”他說的是真心話，她是這樣的年輕，才十九歲，多么令人羨慕。他一向認為自己風華正茂，人人也都稱贊他年輕有為?？墒侵敝两裉?，見到十九歲生日的周是，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

他不禁感嘆，“你才十九歲！是少年大學生嗎？”十九歲已經(jīng)上大四，不由得他不吃驚。

周是搖頭，“不是，我不是那種超強的少年大學生。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媽媽是中學的美術(shù)老師？”

衛(wèi)卿沒想到她竟肯跟他說家里的情況，忙配合地說：“是嗎？怪不得你學美術(shù)，原來家學淵源?！?/p>

周是搖頭，“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媽媽是老師，白天很忙，爸爸是跑運輸?shù)?，工作也很忙，沒時間照看我。沒辦法，五歲的時候就把我扔進學校，交給熟悉的老師，想讓我讀兩個一年級?？墒俏颐看慰荚嚩技案窳耍覌寢尵妥屛腋?，說跟不上再留級。我那一屆小學是最后一年五年制，下一屆就改成六年了。初中三年，高中兩年，所以十五歲就進大學了。說起來也沒什么稀奇的。”

衛(wèi)卿問：“高中兩年？為什么你高中只念了兩年？”他覺得很奇怪。

周是將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打著嗝說：“我們那里高二就可以參加高考呀，學校公然給我們辦高考手續(xù)，也就是試考的意思。我高二那年也去考了，考上了就來北京了。那時候老師都勸我再讀一年，說照我這樣的成績，下一年一定可以上清華美院。不過我還是來讀這所大學了?！?/p>

衛(wèi)卿問：“為什么不再讀一年？有沒有后悔過？”

周是搖頭，“沒有?！逼鋵嵥且驗槔蠲鞒刹畔胩崆皝肀本┠顣模褪乾F(xiàn)在也沒有后悔過。周是做事不喜歡后悔。愛就愛了，錯就錯了，一切的結(jié)果都由自己來承擔。

可是回頭再想起此事，眼淚又不由自主流下來。衛(wèi)卿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一生只有一個十九歲生日，應(yīng)該高高興興的才是。走吧，我們?nèi)ヌ?，跳個通宵好不好？”衛(wèi)卿又勸又哄，外加誘惑。周是的手柔若無骨，膚如凝脂，異常細滑。衛(wèi)卿的心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