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帥點頭，“當然可以，只要讓陽光從你身后灑進來就行。就這個姿勢，對，盡量不要動?！?/p>

周是看著張帥對著畫板揮筆，自己卻十分無聊，不由得眼珠亂轉(zhuǎn)，坐不了半個小時，便調(diào)皮地逗張帥說：“張帥，你看天花板，上面有東西耶！”張帥嘆氣，走過來扶正她的肩和頭，說：“周是，既然要當模特兒，你好歹專業(yè)點。”周是吐舌，很想說自己不想當了，可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不好說話不算數(shù)，何況張帥已經(jīng)將顏料送給她了。

正無聊地數(shù)地上的磚塊時，周是的手機響了，張帥嘆口氣，停下筆。周是心虛地不敢接，張帥接二連三被打岔，心情大概好不到哪里去。張帥問：“不接嗎？”周是趕緊搖頭，“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不是快畫完了嗎？你趕緊畫，我不亂動?！?/p>

電話響了十來聲便停了，沒有再打過來。太陽漸漸西移，這個角度光線已經(jīng)有些暗了。張帥停下筆，看著畫皺眉。周是忙跳起來，揉著腰問：“畫完了？等下，給我看看！”

張帥說：“下次應(yīng)該找個空曠的地方，光線會自然點。”周是聳肩，“有什么要緊，反正是速寫?！弊哌^去要看。哪知道張帥一手把畫扯下來，迅速撕成了碎片，扔進了垃圾桶里。

周是大叫，“辛辛苦苦畫的，為什么要撕掉？”十分不解，好歹她這個模特也當?shù)煤苄量喟?。張帥淡淡地說：“畫得不好，不要也罷?！彼苤苁堑那榫w影響太深，精力沒有集中，覺得自己畫得大失水準。

周是一臉可惜地說：“就這樣撕掉了，我看都沒看一眼呢。”張帥道歉，“對不起，讓你白累了一個下午?！敝苁敲φf沒關(guān)系，笑說：“這次模特算沒當成，下次吧，下次再給你當模特，誰叫我收了你的顏料呢。下次你可要好好畫呀，至少要讓我看一眼嘛！”

張帥笑說：“好呀，下次叫你當模特，你可別抱怨。”周是笑，“我說話向來算數(shù)，雖然當模特真的很累，我身體都僵了?！眱蓚€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吃晚飯。

周是的電話又響，是衛(wèi)卿，他劈頭就問：“你剛?cè)ツ牧?？怎么不接電話？”他還特意打電話去她宿舍，說她不在，上自習(xí)去了。他多少明白過來，她宿舍的人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周是忙說：“你先等一下?！庇謱垘浾f，“不好意思呀，你先走吧。我回頭再去。”張帥點頭，還問要不要幫她占個座，食堂吃飯通常人滿為患，座無虛席。周是忙謝過他，說不要了。他才乘電梯下去了。

周是這才接起來，“你有什么事么？我要考研，學(xué)習(xí)蠻緊張的?！币馑甲屗灰賮眚}擾她了。衛(wèi)卿不理她的暗示，問：“你剛才跟誰說話？”周是隨口說：“同學(xué)呀。”衛(wèi)卿不依不饒，“哪位同學(xué)？”周是說就是張帥。

衛(wèi)卿頓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問：“下午怎么不接我電話？”周是沒好氣地說：“我那會兒在忙，不方便接電話?！毙l(wèi)卿不悅，“你有什么不方便接電話的？”他知道她們美術(shù)系的通常沒什么課，周是不是在寢室就是畫室，最多食堂，三點一線，有什么不方便的。

周是不想當著同學(xué)的面在走廊吵，唯有耐著性子說：“我那會兒連動都不能動，何況接電話——好了好了，你有事快說，沒事我掛了?！?/p>

一聽她不耐煩，衛(wèi)卿只得暫且按捺下來，“我在來你學(xué)校的路上，你打扮打扮，我們出去吃飯。”周是一聽，火了，直接說：“不去?！本鸵獟祀娫?。

衛(wèi)卿來狠的，“周是，你再敢掛我電話試試！我耐性可不好！萬一沖動可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他聲音突然變得冷冷的。周是知道真惹火了他，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只好識相地說：“那你想怎么樣？”衛(wèi)卿說：“你先出來，我不再說第二遍?！甭氏葤炝穗娫?。

周是咒罵一聲，氣得不行，也不管他，洗了洗手就跑去食堂吃飯了。衛(wèi)卿又打電話追問：“你怎么還沒出來？快來。我已經(jīng)到了。”周是吃飯吃到一半，只好放下筷子，一臉郁悶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