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娘趕忙問:“你偷的?”望春搖頭:“當(dāng)然不是?!彼謫枺骸皳尩模俊蓖簾o奈:“娘,你怎么老往這種地方想,你兒子是這樣的人嗎?”
“那你……”望春娘不知道該如何說。
望春實(shí)話實(shí)說道:“是大少奶奶給我的,她說她要跟我走?!?/p>
望春娘嚇得后退了一步,忽然抬手打了望春一下:“作孽,這種事你可做不得,一個弄不好要浸豬籠的?!?/p>
望春道:“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帶你走,然后我們就再也不回來了?!?/p>
望春娘問:“那她怎么辦?”
望春卻只道:“這時候哪還顧得上她呀,娘,我們走——”
他拉著母親往外走去,忽然幾個彪形大漢闖進(jìn)來,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其中一個大漢說道:“袁望春,你欠的錢都沒還清還想跑,活得不耐煩了!”望春娘嚇得躲到望春身后,望春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背一笑:“不就那么點(diǎn)錢嗎?還怕我賴呀,我雙倍給你。”
他從匣子里拿出一錠銀子遞過去,大漢拿過銀子,放在嘴里咬:“看不出你小子發(fā)財了……”
忽然,那銀子被咬成了兩段。
大漢怒道:“你敢騙我……”
“這……”望春百口莫辯。他把銀子全部倒在地上,一一查看,全部是假的。
望春目瞪口呆,大漢張口道:“來人啊,動手,不給他點(diǎn)教訓(xùn),就不知道我的厲害。”于是一眾大漢上前對著他拳打腳踢。
望春娘在一旁哀戚地喊著:“住手,你們住手,來人啊,救命啊,住手——”她撲上去拉人,結(jié)果被大漢們一把揪開。
望春被打得遍體鱗傷,那大漢臨走道:“小子,三天后我再來,如果還沒有錢,你就去死吧——”
看著大漢們離開后,望春娘趕緊撲在望春身上大哭起來:“望春,望春,你沒事吧?”
望春掙扎著爬起來:“娘,你不要擔(dān)心,我有辦法的,我一定能讓你好起來的。”說著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默心和臘梅拿著包袱站在寒風(fēng)凜冽的碼頭焦急地等候著。臘梅說道:“大少奶奶,都過了一個時辰了,他不會來了?!蹦睦湫α艘宦?,忽然哈哈大笑,一滴淚慢慢地滑落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果然不出……”她咬牙切齒,雙手相握,指間掐出血痕來。
臘梅勸慰:“大少奶奶,我們回去吧?”默心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
她們二人神色恍惚地朝前走去,忽然,玉禾過來,默心趕緊拉著臘梅躲到樹叢后面。
玉禾上前跟船老大說了幾句話后就離開了。默心和臘梅對視了一眼,上前去問那船老大:“喂,這位大爺,剛才那位姑娘跟你說什么了?”
船老大說:“哦,她想十天后,包我的船,離開平安鎮(zhèn)?!?/p>
“離開?”默心凝住了。一陣風(fēng)過,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臘梅忙說道:“大少奶奶,我們回去吧——”默心有些失魂似的任由臘梅拉著她回去了。
她們剛一離開,望春便捧著匣子跌跌撞撞地過來:“默心——默心——”
碼頭漸漸空無一人,望春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蹲了下來。
辜家的大廳里,一家人圍在一起聽中平在那里說得眉飛色舞。中平一個勁兒地說:“那個沈老板一看到那些燈啊,口水都流下來了,一個勁兒地說好好好,過后還多給了我們五十兩的辛苦錢,這次真是賺到了?!?/p>
太太哈哈大笑:“有沒有這么夸張?不過夏管家,這次真是多虧了你,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里的?!痹崎_忙說:“太太太客氣了,云開是辜家的管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分內(nèi)的事?!?/p>
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權(quán)叔:“前幾天我一直被沈老板他們幾批貨的事搞得暈頭轉(zhuǎn)向,也沒問問你這次的事是怎么發(fā)生的?”
權(quán)叔猶豫了一下,遞上賬本:“老奴查看了所有的燈籠和賬本,終于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紙上——我們的用紙一向都跟京城的鳴玉齋訂的,可是這回連續(xù)兩次大量進(jìn)貨都是渠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