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切準(zhǔn)備就緒。一輛古樸的馬車停在竹苑門口,車身上有大紅絲線繡的“江”字。不愧是江州四少,辦事效率果然一流。我不禁朝這個長相文雅的商界風(fēng)云人物又多看了兩眼,“謝過四少!”
“花小姐無須客氣。這輛馬車上有江商的標(biāo)志,通行方便,希望能助花小姐辦妥要事?!彼Φ煤苣?,說話還是那般客氣,“方浩,你親自陪花小姐前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那坐在車轅上的男子應(yīng)了一聲。我稍掃了他一眼,方浩約近三十,長相平凡,眼神內(nèi)斂,坐姿舒張,精神頭兒與一般人大為不同。
“妹妹,一路小心!”錦兒極為不安地道。吩咐婢女將衣物等細(xì)軟包袱放在馬車內(nèi),錦兒一雙細(xì)嫩瑩白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有些顫抖。
“謝過姐姐,祝姐姐與四少早結(jié)良緣?!蔽艺{(diào)笑著想緩和一下氣氛。走下臺階,上了馬車才向兩人揮手作別。
江州四少與錦兒雙雙揮手回應(yīng),臉上的笑容卻并不自然,必是為我一路上的安全擔(dān)心。真是善良的一對!我放下車簾,將那幅并立竹苑大門的俊男美女圖隔斷在外,“方護院,起行吧!”
“是,小姐?!彼穆曇粲行﹩。瑓s特別耐聽。
出了竹苑那竹蔭蔽日的特行通道,天剛近黃昏,漫天的霞光為一切鑲上了一層迷媚的外衣。馬車朝著漁陽飛快地行進。方浩一句話也不說,只專心地趕車。車廂很寬敞,還特意墊了軟墊,極為舒適。我坐在馬車?yán)铮那殪话?,又不敢多想,偶爾聽見迎面有馬蹄聲,焦躁情緒越發(fā)濃了起來。我這么做應(yīng)該嗎?焰國畢竟不是我的時代。
感覺路上漸漸安靜下來,天一定黑了。
“方護院?”
“小姐,天黑了,我們還得等一會兒才到歇腳的地方。小姐若是餓了,你右面的箱子里有食盒,是錦兒親手做的糕點?!彼刂业脑?,車的速度一刻也沒緩下來。
我撩開車簾。暗夜里,掛在車轅上的燈籠的燈光非常醒目,四周黑漆漆的。他坐姿端正,手上握著馬鞭。如果我沒聽錯,剛才我聽他直呼“錦兒”。他只是一個護院,這稱呼好像不太對!除了江州四少外,其他婢女包括付管家在內(nèi)都呼錦兒“錦兒小姐”,而他竟然是直呼她的名字?!胺阶o院,你和錦兒姐姐是什么關(guān)系?”
意料之外地,馬車立時停了下來。我的身體頓時便朝前傾了傾。難道我問錯話了?
“小姐。我只是竹苑的護衛(wèi)而已,怎么可能和錦兒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好個直爽的漢子,連謊都不會撒。
話說錦兒本就是個美人胚子,暗戀她也屬正常。我挑了挑眉,笑了笑,放下了車簾。見我不再問下去,他埋頭繼續(xù)趕馬車,直到遠處漸漸有了火光。
這是一家簡單而休閑的客棧,可沉悶始終環(huán)繞著我,哪里還會有悠閑的心情?剛下車,我轉(zhuǎn)身對方浩說:“方護院,簡單休息一下,連夜趕路吧!”
他沉默地走在了前面。事實上客棧內(nèi)與我想象的冷清恰巧相反,此刻來往客商正坐在廳堂里品茶吃食,可謂熱鬧非凡。我一怔,腳步停了。
“小姐,沒有危險,進去吧!這條路商貨繁忙,常年如此。”身邊的方浩電目橫掃,已將客棧內(nèi)的人都過濾了一遍,安撫著說。
聽他這么說,我放下心來,在小二的引領(lǐng)下找了個角落位置,雙雙入座等待著。人多,聲音雜亂無章,耳邊飄來了“唧唧喳喳”的閑言碎語。
“你們聽說了吧?!”
“聽說什么?”
“最近要發(fā)生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我也感覺不對勁,京畿守備加重了?!?/p>
“是呀,現(xiàn)在做點生意真不容易,進京原本只有一道關(guān)卡檢查,現(xiàn)在變成了三道,真麻煩!”
“是不是要變天了?”
“應(yīng)該不會吧!”
“誰說不會?我的鋪子剛從京師運了點兒皮草,聽說皇上有一段日子不臨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