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急，聽我說?！鄙騻浔M量放緩口氣，“我一直沒有孩子，如果你有，不管孩子是跟著你還是跟著你前夫，你隨時都可以去看他。如果……如果跟著你，你還是應(yīng)該帶著孩子的，不管怎么說，你也是母親！嗯，如果你覺得我來不方便，你可以自己安排。不過，千萬不要再那么晚回來了，還喝那么多酒，對身體不好，也不安全?！?/p>

說著說著沈備就變了角色，擺出首長談心的架勢，雖然別扭，但語重心長諄諄教誨，他說得也順暢多了。

草草的手冰涼涼的，沈備察覺到它們在掙扎，只好放開來。

收回雙手，草草抬頭展開手掌捂在臉上，長嘆一聲，聲音沉悶的，“唉……謝謝了。你……真是一個好人！”頓了頓，草草沒有拿開手，搖了搖頭，還有一聲嗤笑傳出來，“博博一定會喜歡你的，他一定會喜歡你的……”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沈備拿不準她的態(tài)度，局促地說：“嗯，是嗎？也許我可以……呵呵，”沈備緊張地笑笑，“見見孩子？對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按照草草的年齡看，孩子的歲數(shù)不會很大。沈備有點兒期待。

草草十指叉開，深深地插進頭發(fā)里，晃了晃腦袋，“他走了。一個男孩兒，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

“天堂，或者水晶宮，我也不知道?！甭曇舾蓾?，竟然沒有哭聲。屋子里只有草草長長的喘氣，和間歇的抽泣。

沈備愣在那里——死了？！

孩子，死了？！

沈備一下子明白草草哭得傷心的緣由，怕是和她的婚姻還有關(guān)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既不敢問原因，也不敢勸解，怕一個不小心碰著傷心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倒是草草抹了抹眼淚， “唉，讓你看笑話了。對了，我一直以為你有孩子?！苯榻B人說沈備身邊沒有孩子，可以理解成沒要孩子，也可以理解成孩子跟著媽媽。

沈備苦笑了一下，搖頭說：“我太忙了，沒時間要孩子。”

草草看看他，見他神色陰郁濃重，便住口不再提。

天色已晚，草草站起來問沈備，“晚上在這兒吃嗎？”

沈備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奇怪草草為何有此一問？這才想起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順帶想起自己周五對草草做出的安排，臉上一熱，趕緊說：“啊，吃，在這兒吃。哦，對了，你會做飯吧？”

草草搖搖頭，“都是家常便飯，要是點菜就得到外面了。”

沈備奇怪她情緒變化的速度，不知道她是真的心情變了，還是假裝的？若是假裝的，沈備有點兒猶豫，會不會又找個緣由大鬧一場？還不如回去呢。

正想著，草草已經(jīng)走進廚房，對沈備說：“喝粥吧，炒兩個菜？”

沈備和女人相處的經(jīng)驗完全來自前妻，趕緊點頭，自是做什么吃什么。為了和平，什么都能咽下。

菜端上來，沈備發(fā)現(xiàn)是一葷一素，小米粥加饅頭，嘗嘗比較清淡。中午吃了那么多小喬做的好吃的，又運動了一下午，這時候雖然餓，卻對油膩的東西不感興趣，小米粥正好補胃。

吃完飯，草草指著餐桌，“剛才我做的飯，現(xiàn)在該你洗碗了?！?/p>

沈備心說：看吧，找事兒了吧！

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沈備面不改色心不跳，抱起碗筷跨進廚房，正洗刷著呢，草草來到他旁邊，把掃帚和簸箕放好，撿起他刷干凈的碗筷，用擦碗巾細細地擦干凈。沈備這才知道，原來是本就如此，而不是借事找碴兒。自己小人了。

不過，沈備也奇怪，“草草，要是我不在，這碗誰洗刷??？”

“當(dāng)然是我了！”草草擦著碗，回答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沈備嬉皮笑臉地轉(zhuǎn)過頭，“那……你能不能當(dāng)我不在？”

草草翻白眼，“大活人在這里，誰能當(dāng)你不在??！不想干就直說！”頓了頓接下來一句，“說了也白說！”

沈備無奈地苦笑，草草也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