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郎!
這首相傳是卓文君所作數字詩,看著這信,不禁莞爾,雖不是我作,但字字句句表達了我的心緒。據傳當年司馬相如另覓新歡,溫柔鄉(xiāng)里曾寫給卓文君十三個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唯獨無“億”——告知卓文君他對她早已無憶,兩人的感情便也無意,悲痛的卓文君便以這十三字連貫成詩??晌抑肋@不過是后人的美好愿望,這詩句本就是后來元曲的風格,不過每句倒真似卓文君所寫,寸寸相思,寸寸離情,如訴如泣……
輾轉看著這紙上的詩句,“噼啪……”燈花爆了,看著搖晃的燈火,拿剪刀剪了燈芯,一陣風吹過,不覺有絲涼意,抬頭看時,窗竟又被風吹開了。走到窗前,最后看一眼那輪滿月,把窗戶關緊。
回轉過身,恍然間竟看到眼前站著的便是那熟悉的人,燭光里,書桌前,眼波溫柔地看著我。揉揉自己的眉心,不禁笑了,我又做夢了,只不過這次倒不像以往夢里的那身月白色長衫,這次的他倒是換了身紫色的衣衫。看著眼前的幻影,暗自想著,看來我的夢倒是越發(fā)多樣了。他若是再不回來,我怕是再多奇怪的夢都能夢到了。
告訴自己不過是夢中幻影,卻忍不住多看幾眼那幻影,邊揉著眼睛邊走到桌前,卻看著地上的影子——心下一緊,猛地抬起頭,對上那雙眸子,渾身仿佛一股電流穿過,只怔怔地站在那里,“子軒……”
他笑看著我,走過來,擁住我,柔聲在我耳邊道:“這不是你的夢?!?/p>
就這樣被他這樣擁著,耳邊是他溫溫的氣息,看著那燭光閃爍,地上兩個擁在一起的人影,心下欣然,小聲說著:“人都說燈花爆是報喜的,竟是真的!”
他松開擁住我的手臂,仔細地看著我,“我走的這些日子,你可好?”
我看著他略帶疲憊的眼睛,不想讓他知道那些早已經過去的事情,笑了笑,點點頭,想說的話有千萬句,想知道他這兩個月吃得可好,可曾安睡,看著他瘦削的臉龐,卻只問出一句:“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見過皇兄?!彼p輕地回道,突然臉上笑著,湊到我耳邊問道,“有沒有想我?”
我低下頭,未敢看他的眼睛,心瞬時止不住地狂跳,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卻笑開了,“呵,怎么?”我看著笑得開心的子軒,摸著自己發(fā)燙的臉頰,推開他道:“才沒空想你呢?!鞭D身走到桌旁,卻看到剛剛桌上寫的那首詩,還有他的那封信已然不見了。心下一驚,轉念一想,臉上頓時熱了起來。
“總是口不對心?!彼哌^來,從背后環(huán)住我,看著他放在桌上的那首詩和那封信,不知怎么回答他——明明是滿心思念,滿腹惦記,見了他,卻什么也說不出——我總是這樣遲鈍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么?
在我耳邊低聲笑著,他拉起我的手,十指相扣,問道:“這詩?”
“是寫給你的?!笨吭谒麘牙?,我輕聲說著。
“怨我回來得遲了?”他的臉貼著我的臉龐,柔聲問道。
我搖搖頭,思念自是真,思念到最深處,卻從未有過絲毫怨。也許,當年娘親也是這樣么?低頭看著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心中一顫,深深吸一口氣,“今天是你走的第五十九天。從你走的第一天我就開始數著日子,從你走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想你。”
他的身子一顫,卻沒了話語,我回轉過身,抱住他——子軒,想你知道我的思念,想你知道我是這樣篤定地喜歡你,這輩子,只想跟你十指相扣,牽手到老。
“剛才聽到你又彈那曲子,無盡凄涼……”
“你一直都在?”我輕聲問。
“以后不要彈這樣悲涼的曲子了,”他緊緊地擁著我,低聲說著,“我喜歡看到開開心心的你,聽你彈開心些的曲子?!?/p>
“嗯?!蔽乙蕾嗽谒麘阎校瑧?。